“等等！我有话要说！”
慌忙中，顾小阳挣扎着叫道。
可正言明显是已经下定了必杀他的决心，此时哪里又能听得到他的话。
血色长剑，速度更快了。
完了！
反抗不了，
挣扎没用。
看来只能死了。
还好，刚才进山前撒了尿，此时没有尿出来，也算是死的体面。
顾小阳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与上一次在妖兽沙漠那种必死的局面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完全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原本他自己还以为自己已经不怕死了，可死到临头才发现，还是活着好。
这长剑是奔着自己脑袋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瞬间自己的脑袋就要裂成两半。
脑袋裂成两半，会不会很疼？
就在顾小阳等着被砍的时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
“散！”
这黑影低喝一声。
随即，已经来到顾小阳头顶的那柄血色长剑瞬间化成一片光点，消散不见。
“师叔！”
师叔？
在察觉到头顶上方的那柄血色长剑消失不见了后，顾小阳急忙朝着身侧那人看去。
这老头，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小阳已经尽力去克制自己了，不过依旧还是慌的要死。
此时虽然已经脱险，但看着身侧出现的这老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正言，你师傅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简直胡闹！”
“师叔，我……”
“人既然在这里，杀他又急于一时吗？为何不先问询清楚，如若是杀错了，你背上的因果，可是会乱你心智，动你武道根基！”
“师叔，是弟子冲动了。”
“切记老夫今日所说，日后不得再如此莽撞！”
“正言谨遵师叔教诲。”
看得出来，正言是真的知道错了。
此时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只是，当他看向顾小阳的时候，眼神依旧不善。
潜心道阁其他弟子们也陆陆续续的赶到现场。
当看到德才师叔将正言师兄拦下来后，纷纷都有些失望。
师叔哪里都好，就是缺了点年轻人的血性。
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哪怕正言师兄斩错了，这种人应该也是属于死不足惜的那种吧？
趁着这一老一少说话的功夫，顾小阳快速调整了一番，总算是将自己慌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这老头，如果年轻点的话，真的要亲他一口。
命，可是人家这个老头子给救下来的。
这时，这老头的目光转向了顾小阳。
“果真是有妖兽的气息。”
五品修为的德才长老，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顾小阳身上气息的异常。
不过，这小子除了气息有一点点异常外，倒是并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要说这小子是屠村凶手，德才长老还真的有点不大相信。
“走吧！先把他带到村子里去。”
潜心道阁的弟子中跑出来几名男弟子，押着顾小阳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到了村子。
顾小阳也不挣扎，当然他也清楚的很，挣扎是没有什么用的。
这帮子弟子，都是狠人。
真若是挣扎了，说不准下一刻又有人变出来一把长剑捅向自己。
等到了村子后，顾小阳这才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村子里面的人呢？
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应该有人会出来看热闹的。
可这村子静悄悄的，连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等众人走到了一堆篝火边上后，德才长老挥了挥手，那几名男弟子才将顾小阳松开。
“正言，你去问话吧！”
德才长老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从腰间解下来酒葫芦，一口一口的喝着。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没了关系。
正言点了点头，走到了顾小阳的身边。
“正言小哥，你不记得我了？”
“废话少说，我且问你，这村子里的人，可是你杀的？”
“什么！？”
正言的话，直接将顾小阳给问懵了。
“什么意思？村子里的人怎么了？”
“他们……都死了！”
可能是看到了顾小阳那一瞬间表情的诧异，正言回答他的时候，语气对比之前缓和了一些。
“不可能！”
顾小阳不愿意相信正言的话，认准了那对母女的房子便冲了过去。
有弟子想要阻拦，正言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过去。
正言在顾小阳的身后跟随着。
一前一后，两人便进入了那对母女的房子。
“这……花妹儿！”
地上的母女俩，早就已经没了呼吸。
见此，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顾小阳惊呼出声来，之后却沉默了。
默默地，他走到这对母女的身边坐了下来。
在花妹儿的手中，那是他跟王一临走之前送出去的鸡排。
那鸡排被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顾小阳能够想象的出来，花妹儿在吃这块鸡排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那份喜悦。
这世界真他娘的太残酷了点。
这才多久的时间，顾小阳已经见到了太多人的死去。
本来他觉得自己应该也锻炼出来了一副铁石心肠，可真的再遇到这种事，他依旧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正言此时也走到顾小阳的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真不是你？”
“什么？”
“不是你杀的他们？”
顾小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花妹儿的父亲是因为他跟王一的到来，才会死在蛇妖的手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现在花妹儿还有他母亲都也惨死在家中，顾小阳不敢说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杀人？
或许他也是其中的一个杀人凶手。
两人没有再说话，在这个屋子内沉默的坐了许久，之后才陆续走了出去。
“正本师兄，你说这个人会是凶手吗？”
“哼！”
哪怕这人不是杀人凶手，可就凭他身上带着的妖兽气息，正本依旧不认为这是个好人。
“问清楚了？”
德才长老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边的正言，继续抿了一口酒。
这酒葫芦里面的酒水已经不多了，又到了不得不省着点喝的时候。
正言摇了摇头。
“师叔，弟子仍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就多看看，多想想。”
“是！”
没有人再去管顾小阳，他从屋子内出来后，默默的走到他的那匹马儿身边坐了下来。
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甚至是连顾小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有点伤心，可被冷风一吹，情绪却也慢慢淡漠了起来。
终归，人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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