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 靴子样的铁皮火车头冲出了云海。
贸小竹的整个行程都耗在了鄙视智商的三消游戏上,玩得头昏脑涨。
眼看着第一个房间即将装修完成,楼梯旁的雕像碎了。
小狗鲁比追着绿毛鹦鹉, 一个虎扑, 尘封已久的人形雕像砸落在地。
啪的一声, 裂成了好几部分。
手臂是最先掉落的,其后是并起的双腿。
接着,从石像的肩头起, 可怕的裂痕贯穿了整个躯干。
最后,脆弱的脖子也结束了沉重的使命,石像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双开大门的正门口。
贸小竹:“……”
消耗小星星修复雕像的时候, 她的手都是抖的。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
入门的大厅就差刷个漆了!
贸小竹欲哭无泪。
然而她还能说什么。
小狗是花园的原住民,比小舅舅肖景同来得还要早得多,她总不可能关上大门不让他们进来吧, 她又不知道怎么关门……
嗳,等会儿——
想到什么的贸小竹猛然从窄窄的床铺上坐起。
只是她忘了,这是在上铺。
果不其然地, 一脑门磕在了火车顶上。
三号列车虽然有跨界之能, 车内的布置上与前两列火车并没有什么不同。
回家专列有的, 旅行专列也有。
单开门,玻璃窗, 米黄色的田园碎花壁纸。
只是每两节车厢之间多了一道可以互窜的小门。
每一节车厢仍旧是那么一丁点大。
挤挨着, 才能勉强靠墙放下垂直空间重叠的两张小床。
另一面墙则挂着一片长条的小桌板, 不用的时候可以翻上来。
剩下的空间, 转个身都困难。
除去火车头, 余下的车厢不多。
四个人, 怎么也有个亲疏分别。
瓦兰和罗伊一间车厢, 贸小竹自然就跟着肖景同睡一间。
胡乱揉了下额头上撞出来的包,小心翼翼地从爬架上下来。
空间实在狭窄。
没有低下头看落脚点的余地,贸小竹几乎是用背抵着墙面,硬生生蹭下来的。
轻手轻脚落了地,只见睡在下铺的肖景同规规整整地仰躺着。
车厢里太暗,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被子拉到了胸口,因为床位不宽大无法平铺,但是收拾得很整齐,被面看不到大的褶皱。
两臂放在被子外面,双手交叠,自然搭在腹部。
哐当——
列车抖了一下,贸小竹没站稳,猝不及防地用背脊骨狠狠撞击墙壁。
“哎哟我的妈耶……”
左手刚安抚完额头的大包,右手又忙着去按脊柱的小突起。
就这么一会儿,小窗上的布帘也跟着荡开了,深蓝的夜色从窗外透进来。
“已经开出云海了吗……”
也不敢叫疼,贸小竹好奇地伸长脖子,凑向窗边。
还没看到另一个世界的风景,就被另一件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眼罩上为什么还要再放一个眼枕?也不怕早起眼压太高,眼球爆了?”
小声嘀咕着,她又看到了肖景同的手。
“……手套?”
从来没见识过小舅舅睡觉模样的贸小竹震惊了。
这也太精致了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
仔细回想着在家里的时候,确实没看到小舅舅用过什么乳液或者水,更别说其他。
一管正儿八经的洗面奶都没有。
于是这么久了,她完全没发现小舅舅睡个觉都这样认真。
简直是从头武装到脚了。
不会还穿了毛袜子吧……
贸小竹窥伺着肖景同好生生呆在被子里的脚。
列车恢复了平稳,窗帘直直下垂,再次挡住了玻璃窗。
车厢内恢复了黑暗。
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一双透视眼。
摸着黑,啥都看不见。
贸小竹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猥琐的行为。
然后她一拍脑袋:“我真是昏球了,这都几点了,瓦兰肯定还在睡。”
被三消折磨傻了贸小竹站在底下出了好一会儿神,复又带着一身“伤”,艰难地爬回了她的小床。
日上三竿,贸小竹终于睡醒。
由于睡姿欠佳,她这是真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好不容易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张开疲惫干涩的眼睛,贸小竹迟钝的脑子终于发现了不对。
“白色的墙……啊,我还在做梦吧……”
可她是昨天晚上开始做梦的,还是瓦兰说穿越世界的时候开始做梦的?
甩了甩脸,想不清楚的贸小竹半阖着眼。
她坐到床边,习惯性地用脚去找拖鞋。
脚指头在冰凉的地面上试探着划拉来,划拉去。
“我鞋子呢……”
甩着一头稻草,找不到鞋子的贸小竹干脆光脚踩地。
一开始还被地面的凉意刺了一下,缩了缩脚趾,再踩第二步就完全适应了。
“家里地上什么时候这么凉了……”
难道是地暖坏了?
贸小竹是在被肖景同揪着耳朵穿鞋的时候,才终于完全清醒的。
她这才弄明白,他们已经到站了。
名为“沈秋安”的一套老式住房。
两室一厅的格局,卫生间都是自己个儿在阳台上加建的。
本就不怎么大的阳台越发小了。
不请自来的四人却都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贸小竹昨天睡得晚,火车到站之后根本叫不醒。
肖景同干脆把她抱到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卧房,于是一觉睡到了正午。
阳台之外,这样温暖的阳光,他们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瓦兰和罗伊还好,小镇里的太阳虽然也假,但怎么也比蓝星地下空间的人造光源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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