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有一点是从前的世界绝比不上的——那就是无处不在灵子的海洋。
全身浸泡在活跃的灵子中, 一呼一吸,催动着九天书在瓦兰的经脉中自发运转,离开青吟城不过三日功夫, 瓦兰就自然而然突破了练气六阶。
“灵气这样浓郁, 等大家安顿下来, 或许该叫罗伊也来这外面休养生息。”瓦兰骑着小电瓶车在静谧的竹林中穿行。
同来时一样,日落时分便及时回到小镇,安安逸逸地休息一晚, 第二日再早早上路。
如此骑车和步行交替前行,半个月的时间,竟是半点阻碍也未曾遇到, 瓦兰一身轻松地抵达了落安山。
这个时候,许是盛大的门派招新陆续结束,山脚错落有致的坊市早没有了肖景同在信中描述的那般热闹景象。
三三两两的灰袍修者在坊市中穿行, 紧致排列的青石板路略有蜿蜒。
瓦兰混在其中,恍然间仿佛身在阿米莉亚大陆的学者之城。
开门做生意的店铺不算多。
有的门面柜台处坐着或面嫩,或年老的修者, 店内收拾得一尘不染, 却不见吆喝。
瓦兰正以为是修者的矜持, 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坊市中的修者也少有将目光放在这些店铺中。
偶有路过, 默默对着门面上方的匾额, 亦或是一旁斜插的旌旗暗自感叹一番, 目光中多含有羡慕、欣赏之意。
店中掌柜皆闭眼吐纳, 面带安然, 全不为路人的目光所动。
瓦兰将路边这些景象尽皆收归眼底, 待到与其他两位同伴汇合以后再行询问。
一路散步似的逛到了山门前, 那刻着“落安山”的巨大青石牌坊下,竖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俊秀男子。
还没靠近,瓦兰直觉这人通身的气质很是眼熟。
走得更近些,细长的眼,凌厉的眉,冷着一张脸,用低气压向周身十米范围内的所有人,宣告着主人的难以接近。
当那人抬起头,正正好与瓦兰四目相接。
那人眼神一顿,抬脚就向瓦兰走来。
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这人直直地走过来,瓦兰却一时不敢相认。
对方的目标太肯定,瓦兰第一时间拉起防御警报,防备地绷紧了身体,一有不对随时撤离。
肖景同也不是傻的,敏锐地在瓦兰跟前一米处停下,站定。
双方同一时间保持了沉默。
山门口的牌坊下,一股细细的风打着旋儿,夹带着若有似无的清甜香味,从两人之间的穿过。
“嗯……好久不见。”瓦兰尴尬地率先打起了招呼。
想着不会这么巧,刚好在约定的地点的碰见另一个长相一致的人。
肖景同只觉得不过半个月不见,十多年的同伴情分,还不至于刚见面就这样尴尬。
接着他顺着瓦兰的眼神,终于找到了源头——自己这一头长发。
他仍旧顶着原来那张清艳绝俗的脸,换上了仙气飘飘的白色长袍和月隐纱的罩衫,一个看起来脾气不会太好的小仙男新鲜出炉。
既然是自己人,这一点陌生感瞬间消弭。
撇过肖景同那一头半个月长到可以发丝披肩拂袖的问题,瓦兰问起了贸小竹。
肖景同下颌微抬,给了瓦兰一个跟上的眼神,随即背身反向山上走去。
山道前半段还算宽阔,越往上越狭窄幽深。两侧草木繁盛,苁蓉葳蕤,簇拥得每两三步台阶便望不见更高处风景。
明明是上山,却一路走的脚下生风。
肖景同以他独特的腔调,一字一句叙述着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
“……那道人还算讲信用,把我们带到这落安山,也没有当时就撇下。正好遇着北次一经各门派十年一次招新,说有个老朋友在这儿。老头做主收了我们俩,做的是打理菰草的活儿。小竹资质更好些,时不时跟着老头去薇草阁打杂。”
绕过一处拐角,眼前的道路分了三条。
正中的眼见得开阔起来,应是主道。左侧和右侧的一如之前的山道,承继着僻静狭窄的风格。
肖景同在此处转了方向,带着瓦兰从左侧的路上去。
瓦兰耳中听着肖景同继续解释,“薇草阁便是图书馆,管理松散,借阅者的权限考核倒停严苛……”
绑束发髻的冠带随着肖景同的走动,在瓦兰的眼前飘来荡去,另一道身影不自觉跃上心头。
要是罗伊也换上这种质地柔软的长袍……
“马上就到了。”察觉到瓦兰的走神,肖景同提醒道。
“嗯……嗯。”
脸颊敷上一层薄红,瓦兰打定主意要多多收集这类长袍,等罗伊恢复,再找肖景同要生发的方子,随后收起心思。
紧跟着,两人的视野明亮起来,原是来到了山顶处。这里被打理平整,低矮的篱笆中,红褐色土壤上铺着一层青绒绒的毛毯。
“这就是菰草。”肖景同指着青色毛毯介绍道,“没什么神奇的,因为是绝大部分丹药的基材,需求量比较大。这边小山头灵气一般,却又不算太差,就拿来种菰草了。”
不用多操半份心,瓦兰被肖景同安排着在茅草屋的偏房中安顿下来。
这半个多月一直孤身一人待在完全陌生的世界,虽然有小镇这个随身避风港,瓦兰多少有些神经紧绷。
一下子放松下来,简单收拾后倒头边睡,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神清气爽地和刚回来的贸小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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