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曲 酒神杜康
内城中的龙雀合鸣，响彻整座涂山城。
驰援而来的各方势力，纷纷聚拢在高大的围墙下，听到城中响起的尖锐声音后，面面相觑。
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叫声，他们可是生平第一次听到，只怕也就能听到一次了，虽然都没有亲眼目睹到底是什么样的异兽发出的，依旧让人心胆俱颤。
人族的年岁对于伴随天地所生的朱雀神兽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一个是寄蜉蝣于天地。
一个却是沧海桑田，弹指万万年。
只不过他们都并没有立刻离去，或者冲进城去。
这种态度，不光是碍于涂山之名，更重要的是因为人群中一位穿着赤底金纹九龙衮袍的中年男子。
周围的势力在此人的身边，态度谦卑，不敢作声。
因为他的身份是当今大夏朝国君，大禹玄孙，后启曾孙，上一代夏王姒相之子，东方小九州之主——少康王。
这个名字或许会陌生，他被整个天下皆知的，或者说感谢的，也并不是国政，而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倚帝山道门圣尊——酒神杜康！
气度颇为风流俊雅的中年，慵懒的骑在一只雪白的异兽背上。
十分耐心的等待着城内人的通报。
……
内城中，金貔银貅虽然也有龙族血脉，但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与东海的龙九子一样，也是龙族与别族所生。
但他们并非东海龙族，而是西海！
对于东海的事情，知道的也并不多；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屈身与人间财神殿，听命与财神爷。
听到彭祖答复时无恒的话，貔貅二人心意相通，异口同声道：“南方朱雀之灵？”
彭祖先是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不错，夏朝小九州，一玄菟、二乐浪、三高骊、四满饰、五凫更、六索家、七东屠、八倭人、九天鄙，当初在大禹王鼎定九州之前，分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合称东方九夷，这就是我们东夷九野的由来。”
二人并没有作声，这事他们倒是知道，彭祖接着说道：“那时，自从年轻的东海海龙王敖霐臣服大禹王之后，禹王便借助海龙王的龙族血脉天赋，令九夷九大先天图腾与之偶对合脉。希望借此能化解掉那一场人间风雨劫难，于是东夷在此期间先后诞出了九位龙子……除了泅牛生母应龙的缘故，其他八位龙子身形不似龙，然皆有真龙气象，除了继承了真龙原有呼风唤雨的神通之外，还各自继承了九大先天图腾的神通，能力更在同龄的真龙之上。沧海横流之时，九龙子各自镇守一州方才止息这一场劫难。”
“只不过，当时只有七百岁的敖霐，在龙族中尚属幼龙，年轻人嘛，人族如此，龙族也是如此，心思都是那情情爱爱的事情，根本没有将当时那一场人间风雨劫难放在心上，当时说好的是与九大图腾合脉，可是敖霐在前往赤夷丹穴山与火凤合脉的时候，他突然变卦了……年轻的龙族少年瞄上了火凤公主身边的一位近身女侍，一只云雀……呵，云雀啊……真是可笑。”
虽然口中说着可笑，但垂暮老人并没有一丝笑容，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很清晰的落在了台下龙九子的耳中，这段过往，是他们也不曾听过的。
彭祖轻咳，目光望向已经化作人相的泅牛，继续说道：“一条掌管人间行云布雨的真龙要与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云雀合姻，这件事已经不能用荒唐来解释了……大太子泅牛后来反天宫，戏红鸾，真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说老朽说的对不对？真是天大的笑话……”
泅牛默不作声，的确是一场不可否认的笑话，但是他不后悔。
他本性柔和，对于彭祖的调侃言语全然不放在心上，一笑相对。
彭祖点了点头，视线转向了三子嘲风，继续道：“敖霐当初要带走那只云雀，火凤一族当然不可能袖手，大禹王更加不能坐视不理，可是敖霐执意为之，即便后来在丹穴山被火凤焚烧的几乎遍体鳞伤……还是大笑着带走了云雀。”
他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羽翅男子，面色突然尴尬，停顿一会，方才再次继续道：“后来到底是蛋生还是……咳，反正，那只云雀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嘲风，也就是这位三太子了。云雀离开丹穴山之后，被敖霐安置到了太华山莲花峰的一处僻静洞府静养。在这期间敖霐跟随大禹王继续治理洪流，大禹王虽然有心责备，可是瓜熟蒂落，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总不至于杀了这个孩子，除了备好重礼向火凤一族赔罪之外，也就不了了之了。”
彭祖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讲给嘲风听的，视线一直游离在他的身上。
“一个肯赔罪，可另一个未必就肯接受……那只火凤盛怒之下，飞出了赤夷丹穴山，扶摇上了太华山，那时的云雀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抗，被火凤强行拘回了丹穴山。当日，火凤一族更是请来了钟鼓山的人间炼器大师，将云雀和当初敖霐掉落在丹穴山的龙鳞一起丢尽了冶炼炉，足足焚烧了三日三夜……只为泄愤。开炉之日，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剩下了残魂流魄的云雀，浴火破炉重生！”
“别再说了！”嘲风红着眼眶突然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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