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
“姐姐,难道就要这样眼看着吗?”看着眼前群情沸腾的局面,美生将夏宗的怒气摁下,自己对美室开腔。
美室一笑,并不答言。
“元上花也真是,根本没人看到瘐信刺他一剑,他竟然自己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美生又趁夏宗爆发之前,及时道。
“被瘐信感动的,又企止是柒宿?”美室说:“这样的风月主,不会再有哪个花郎不服。”
“可是姐姐,我们难道就这样让瘐信成为风月主了吗?”美生瞪大了眼睛,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注意夏宗父子了。
“怎么想还是,不能放弃瘐信呀。”美室绽开了一个艳丽的笑容,说了一句让众人大惊失色的却又茫然不解的话。
却丢下了众人,美室款款起身,她要去看看宝宗。
无论是柒宿公开认输,将瘐信亲自推到了风月主的位置,还是宝宗拖着受伤的肩头出人意料地那声挺住!不是代表着对她美室的背叛,而是身为花郎对花郎道精神的支持与崇敬,瘐信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征服了所有的花郎,包括自己!
美室步伐笃定,如若不能阻止瘐信登上风月主之位,那么便要将瘐信争取到自己的身边。
轻轻掀开宝宗的营帐,美室目光温柔,轻唤一声:“儿子”
宝宗此时正心潮起伏,虽然他输了比才未免沮丧,但刚才在花舞场上见到有如战魂般坚强的瘐信,更多的却是折服,虽然与他的立场不同矛盾难免,但身为花郎却不得不承认瘐信完全具备担任风月主的实力,这样的风月主足以点燃所有花郎的战斗热情!
忽然又听到美室温柔的声音,宝宗的心中猛地一沉,愧疚感刹时间堆得密密集集,他垂着眸不敢看美室的眼睛,低声说:“母亲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美室却不想多说,她只将宝宗拥入怀里:“儿子,你已经尽力了。”
从营帐出来,美室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月末,只剩残月了。
世人多喜月圆,而她美室,却独爱残月。
这个世间,总归要有残缺,才会奢求圆满,而又有多少人,才能赢得圆满呢?每次看到这样的月亮,总是会提醒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圆满之梦。
摒退随从,美室一人在月下漫步,独自往昙华殿而去。红廊之上,毗昙远远便看见了美室,不禁冷笑,却早早地便候在一边,低垂着头。
美室依然行得不紧不慢,只是在行至毗昙身边时,站住了步伐,微微侧头。
黯淡的月光下,那张俊朗的面孔,也如残月般冰冷的目光。
“玺主,今天的结果,你还满意吧?”毗昙嘴角略斜。
“得意吗?”美室一笑:“因为你的表现?”
毗昙面色一黯,沉默着。
“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比才?想要破坏我的计划?还是想要帮助德曼?”美室又笑道:“在我眼中看来,却像是任性的儿子,想在母亲面前撒娇。想要告诉母亲,我也能做到,看我一眼吧”
“你说什么?”毗昙面色瞬间苍白。
“你小子,想用一点小聪明,就想要证明自己么?对于瘐信,用尽全力也难以取胜吧,却还想着作弊。”美室摇了摇头:“你还差得远呢,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胜者?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说完,也不再看毗昙,径直而去。
而毗昙,一直看着美室的背影,心中半是震惊,半是恼恨。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她的儿子?说什么任性的儿子想在母亲面前撒娇乞求观注?哼!毗昙冷笑。还说什么?就算尽全力也赢不了瘐信么?胜者,瘐信是胜者么?都认为瘐信比他厉害么?毗昙皱了皱眉,决然出宫。
瘐信这一昏迷,便是三日不醒,关于风月主接任一事不得不缓了下来,美室却并没有只是等待而已,瘐信对德曼忠心可鉴,要争取过来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绝无可的事,但是对于美室来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谈得上绝对。
与其羡慕别人拥有的,不如自己争取过来,这便是美室一贯信奉的哲学。
低头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卷文书,美室轻轻一笑:“还是这样呀,薛原郎,每一次关健时刻,你总不会让我失望。”
“玺主,既然我们在宫内查到了复倻会的探子,也在金舒玄府上发现了这个土地转让的契约文书,完全便可以用这个理由,阻止瘐信登上风月主之位,甚至,还可以让他们父子因此而获罪。”薛原道。
“只能是这样么?”美室摇了摇头:“我想要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呢。”
薛原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美室,面上有疑惑之情,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他便释然了。无论玺主作出什么决定,他都是百分百信任与遵从的。
“那我们,就先去见见公主吧,在瘐信之前,有一个人必须要先处理了。”美室淡淡地对薛原说:“带上那个复倻会的探子吧。”
——
德曼此时正在风月堂与文努商议关于风月主登极之事,见到美室进来,直觉上便有一种不祥之感。
“殿下。”美室先微微行了一礼,说:“出了件大事。”
德曼一言不发,微抿着唇有些紧张,瘐信尚未康复,美室便又要玩出其他花样了么?“早几日时,仁章门处发现刺客的事,殿下想必也听说了。当时虽然并没有当场抓住那名刺客,但因为这件事,本宫下令严查,不想,却在宫内查出了复倻会的细作。”美室直盯着德曼,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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