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夜月眉弯,谁佩同心双结,倚阑干?
流云刚刚行至仪门,见到阏川正在那边笔直的站着,目光严肃神情紧张,心下不由得好奇,这大清早的,他这么紧张干嘛?
飞天之徒今日当值,而阏川今日在这里,却是专程来等流云的。前段时间的仁爱村命案让瞻星徒们的课程落下不少,流云一直忙着给她的学生们赶课呢,至从那日在阏川的府上一别,俩人竟然没有见过面。
那日从梦中醒来,睁眼的一瞬,在一片春日温漾的光线中,便看到了流云眼角带俏,目光温柔,几疑是那场梦还未醒来。直到流云伸出她那两根又直又长青葱般的玉指,在自己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他才惊觉,流云果然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刻便明白,流云在他的生命中已经相当重要了。
可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反而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她了,她们来自未来,那么总有一日会要离开吧,阏川沮丧地想。不过,还是想要见到流云,因此他才站到了仪门处,想着自己存了别样的心思,竟然都不知如何与流云说话了,想得入神,便是一脸严肃。
流云歪着头观察了阏川一会儿,见他完全没看到自己,便又扣起了两根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弹,笑道:“你那日明明伤到了肩膀,怎么看上去却像伤到了脑子,动不动就发起呆来。”
阏川被流云这么一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双颊通红,却并不恼,额头上虽然有些小疼,不过心内倒反浮起了一丝甜蜜,愣愣地看着流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四周的郎徒都忍着笑,避开了目光,表情很纠结。
阏川憋闷了半响,才有了一句:“你出宫去哪儿?”
此话一出,有名郎徒再也忍不住,卟哧一笑,这便做了根导火索,跟着笑歪了一片人。阏川再也站不住了,干脆拉着流云的手臂,出了仪门而去。
“你今天不是当值吗?这是要去哪里?”流云一头雾水地跟着阏川走了会儿,坚定地站稳了步子,一把拉住了阏川,猝不及防地就把纤纤玉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忽如其来的一阵清香和温暖,让阏川的心狠狠一跳,随之便得柔软,一股暖流在体内轻轻荡漾,那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柔软与温情,陌生而甜蜜。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见阏川还是怔怔地,流云的耐性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猛地将一张脸逼近阏川,有些凶狠地问。
阏川硬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内更是一阵乱跳,只说:“我只是想感谢一下你,那日专程来府上看我。”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你之所以受伤,也是为了救我嘛,我都还没道谢,你反而来谢我,我是厚道人,这样会良心不安的。”流云爽朗的笑了几声,春阳下那张俏丽的脸孔,竟比那阳光还要明媚。
“流云……其实我……”阏川犹豫着,一张瓜子脸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心情。
流云平日里固然聪慧,但男女之情却还从未动过,也处于懵懂青涩的阶段,见阏川如此纠结正想打趣他两句,却忽然听到了身后有毗昙的喊声,一回头,便看到毗昙像支箭一般地眨眼就从十米开外,站定在自己面前。
“洛伊有没入宫寻你。”影到声至,毗昙顶着一双黑眼圈,焦虑无比。
——
那日毗昙因为被君罗听到了他的身世,因而起了杀心,也亏得有洛伊阻止。不过后来因为心中的醋意,把一腔怒气倾泻在不明就里的月夜身上,性子一横便与他打斗起来。月夜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毗昙手中的岚魂断了铁剑,左臂也被毗昙的剑锋留下了轻微的划痕。
这自然是毗昙尚有三分清醒,手下留情,否则月夜那条手臂恐怕要保住也难了。
见毗昙下如此重手,月夜自然愣怔不解,洛伊心中更是动了真怒,也不说话,扶了君罗便回了寺中,连看也没看毗昙一眼。次日天刚蒙蒙亮,便叫了其他人上路回宫,至始至终没再与毗昙多谈一句。
毗昙因为自己的莽撞,心内懊恼,见洛伊只是不答理他,一路上忐忑不安,后来目送洛伊进了昙华殿,才怏怏地去绮罗殿去找德曼复命,再后来只听说洛伊出了宫,便立即往家里赶去,想与她好好地陪陪不是。
没想到,家中只剩琉璃。
毗昙只道她还在气自己,出去散心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可是到了寅时末还未见洛伊的身影便焦虑不堪,自己冲出去在集市内乱寻了一通,一直寻到江边去,可是依然未见洛伊。
到了辰时,早春的天空已经漆黑如墨,毗昙却依然未能寻到洛伊,当时便入了宫。只是因为真平王病重的缘故,仪门处卯时便已下了禁闭,侍卫们皆称洛伊小姐自早上出了仪门后,并未再次入宫。
这下子毗昙完全着了慌,连夜便发动了无名之徒四处去寻,并找了廉宗让他安排出所有的手下,即使掀了整个徐罗伐,也要将洛伊寻了出来!
可是,竟然一夜无果……
因此一大清早,毗昙便连忙再次入宫,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便寄托在了流云的身上。
可是当他看到流云愈来愈惊慌的神情,心便像沉入了无底深潭一般,恐慌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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