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绽春生画舸,锦帆飞兵动干弋。
清晨,浅白的天空在渐鸣渐响的莺啼声中,被那犹如柔笔一般的微风轻涂几回,便施逦而现一抹丹霞,那耀目之红还没有细细均匀,一轮金日便忽然跳出云端,淡金的光辉倾泻而下,初夏的早晨便活跃起来。
洛伊推开了东厢虚掩的木门,惊讶地发现毗昙并不在屋内。昨日见他与廉宗出去,并未等他归来便回房歇息,也不知是彻夜未归还是一早就出了去?但无论是何种情况皆为反常,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心慌意乱。
只稍稍整理仪容,洛伊便急着入宫而去,她并不知廉宗私邸,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入宫了解详细情形。
在仪门处刚巧碰到了正准备前往瞻星台的流云,两人做了简单的交流,流云不放心洛伊一人,于是领着她往无名之徒的营地而去。
却并没有见到毗昙,无名之徒们表示今日未见首领入宫,这不免让洛伊更加焦急。
“听说公主殿下与春秋公子一大早便出宫而去,毗昙应当是跟随他们了吧?”流云安慰道。
洛伊皱眉,细细思索。昨晚与毗昙闲谈,并未听他提起今日有何要事,如若是一早入宫,他必会与自己先做交待,这种可能极少,心下越来越慌张,决定还是先去刚刚问到的廉宗之私邸。
不想她与流云再度到仪门之时,却被当值得的日月星徒拦下,竟然说,得到秘令从巳时起便不放任何人出宫!
流云大怒,正想与当值的郎徒们理论,却被洛伊拦下,一回头便看到洛伊沉重的面色,心中也是一坠。
“事情极为怪异。”洛伊轻声在流云耳边说,并将她拉离了仪门。
“会是什么事?”流云也嗅出了空气之中的怪异气氛,忐忑不安起来。
俩人一边沉思一边前往绮罗殿,却见到瘐信与阏川带着一帮郎徒迎面而来。
公主与春秋出宫,二人缘何皆在宫内?洛伊心中紧张不已,樱唇紧抿,瞪着眼睛看着焦急的瘐信,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声相询。
“出事了。”还是阏川先说话:“今晨忽然召开和白会议,议题是要禁止公主参与国事,而舒玄公与龙春公因为迟到竟然被拦在列仙阁外,这是美室的阴谋!”
洛伊心下急转,此事不会这么简单,美室绝不会用如此愚笨之法,竟然将两位和白拦在列仙阁外,只让八名和白表决就能禁止公主参与国事?再说,如今是在竞争王储,怎么可能提议禁止公主参与国事?
美室一定有阴谋,但是这个阴谋不会如此浅白。
“你们前往绮罗殿,不要在宫内瞎转,许会有大事发生。”瘐信焦急不已,额上青筋直突,匆匆一句后便带着众人与二人擦肩而过,直奔列仙阁的方位而去。
洛伊心中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直觉到瘐信与阏川这么一去极为不妥,不过她却什么也没说,心中既是紧张又有兴奋,美室要做什么?难道是历史之上并无记载之事?
——
德曼与春秋今日出宫则是一早便说定的,大、小贵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激烈,必须要趁着这个时机争取于自己有利的贵族们,因此辰时便到了“金贯”,翻阅那些资料,想理出几个影响较大的贵族来。
两日之前美室忽令兵部加紧了宫内的严防,这不由得让德曼神经紧绷,虽然自己出宫却并不带瘐信与阏川,命二人留在宫内注意各种动向,只让月夜带人随行,不料一到“金贯”却发现主人廉宗也不在此处,倒是觉得有些疑惑,也并未放在心上。
几人正埋首整理那堆资料,密密商议,却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便堵了一个精壮的身影,是雪地。
“公主殿下,新罗宫内正在召开和白会议,听说议题是要禁止殿下您参与国事!”雪地极为紧张,不及行礼便脱口而出。
几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德曼兀自绞眉沉思,那日在花舞场上,美室就曾经提起过这么一句,但是那日和白会议改制一事并未通过,此时依然是全票通过的原则,只要有舒玄公与龙春公两位在场,这个提案不可能通过,美室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殿下,需不需要立即赶回宫去?”月夜见德曼满面沉重,沉声问道。
德曼摇了摇头,虽然思绪纷乱还不至乱了章法,只凝眉道:“雪地继续留意宫内动向,有何变故立即来报。”
春秋也摸清了事里的蹊跷,眉间略见沉重,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众人也没了议事的心情,揣度开美室的心计来。
也不过一柱香尽,雪地再次急步前来,眉头皱得更紧:“殿下,今日舒玄公与龙春公竟然迟到,两人前往列仙阁时被侍卫们阻拦,瘐信郎与阏川郎已经带了郎徒们护送二位入阁了!”
德曼与春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心思百转。
美室要禁止公主参与国事,这事说出去不免让人匪疑所思,王储之争已然拉开序幕,她却做出如此幼稚之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忽然醒悟,德曼霍然起身,双唇颤抖口不能言,春秋见德曼如此心中一沉,一双清目只满带疑惑盯在德曼脸上。
“瘐信他们如此会闯出大祸!”德曼明显已经捕捉到了什么,面色苍白:“我们要立即回宫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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