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琳听到咝咝声响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对，可是手已经扇下去了，想收都收不住，尽管最后止住了大部分力道，可巴掌还是落到林小明脸上。
打完这一耳光后，她才看到张山的胸膛已经恢复了起伏，脸上因缺氧的紫绀之色，也缓缓的转红，最后变白。
也是直到这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林小明，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人！
完了，这回真的是完了！
陈芝琳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稍都稍不起来，怯怯懦懦的看向林小明。
林小明只是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凑上去检查张山。
张山恢复了呼吸之后，人也终于有了一点意识，无力的撑开了眼皮。
李嗣见状就忙不迭的叫道：“山哥，山哥，你怎么样了？”
张山的气管上插着笔壳，嘴只能发出嘶哑不清的声音，“差门偷是烤首……催冲……”
林小明与陈芝琳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嗣把耳朵贴到张山的嘴上，仔细的听了一阵后，这就对陈芝琳与林小明解释。
“山哥说阮娇带的两个人都是高手，而且身上都有枪。他在给他们的车装追踪器的时候被发现，逃到这条后巷的时候，被他们开枪射杀。庆幸的是追踪器装上去了！”
陈芝琳此时已经恢复了以往一贯的冷静，当机立断的下令，“李嗣，你送张山去医院，我们去追踪阮娇。”
李嗣这忙掏出自己的平板，将追踪器的信号代码输入，当地图上出现了红点后才交给陈芝琳，然后急急背起张山前往医院。
……
奔驰大G上。
陈芝琳一边确定着红点的位置，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林小明，嘴唇数度蠕动，可最终欲言又止。
她想向林小明道歉，然而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她这种杀手来干嘛呢？
林小明神色阴沉，什么话都不说。
他要是骂她，打她，甚至是念一下咒（不能念太久，超过三分钟她会受不了），她或许会感觉好过一些，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一直这样冷暴力，她就感觉浑身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等待枪决的死刑犯，滋味别提多煎熬了！
最后的最后，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弱弱的低声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没有假模假样的嗲声嗲气，十分诚恳又真挚的道歉。
林小明充耳不闻，似乎没听到似的。
陈芝琳只好提高音量，再次重复，“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林小明终于看了她一眼，可仍然沉默是金。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但今天，陈芝琳不敢发作！
她真的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她再怎么情绪失控，也不该用耳光扇他的。
对于一个自尊自爱的男人而言，脸就等同于女人的贞操，不能随便碰触！
“我……真的不知道你那样是救人，我以为你是看张山半死不活的，想要给他个痛快，当时我太心急，所以失控了，我错了，对不起，实在不行，你可以恶毒的骂我！”
林小明张嘴，这就要破口大骂。
“你这么好看又有修养的男人，绝对张不开嘴！”没等他开骂，陈芝琳已经抢先来了一句。
林小明刚酝酿好的台词生生给憋了回去。
“你要是不解气，那就扇我两耳光！”陈芝琳又提议。
林小明的手动了动，似乎要真要给她买一送一。
“你这么温柔善良又慈悲为怀的男人，绝对下不去手！”陈芝琳又赶紧的补了一句。
“……”
看见林小明一副有气撒不出来的样子，陈芝琳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可她没有。
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要是敢笑，一会儿绝对会痛得满地打滚的哭爹喊娘！
林小明不发作的时候是好男人，发作起来比恶魔还恶魔的。
“哥哥，真的对不起了，你原谅银家好不好！”也许是感觉到他态度有了丝丝松动，陈芝琳立即打蛇随棍上的稍里稍气起来。
林小明终于说了一句话，“诚意呢？”
陈芝琳愕然，“什么诚意？”
林小明顿时就借题发挥的噼里啪啦骂了起来。
“你道歉只是嘴上说说啊？一点诚意都没有的吗？”
“那我把你杀了，然后给你上坟的时候说一句对不起行不行？”
“一天到晚跟我装啊装啊装啊，你以为你是环保袋，这么能装？”
“任何人工智能都敌不过你种天然智障，一点常识都没有的吗？杀人和救人你都分不清？”
“天下之大，大得过你缺的那块心眼？你的脑子全长到胸上去了？”
“你缩什么缩？冷吗？冷就躲棺材里取暖，实在不行去火葬场烤火啊！”
“……”
陈芝琳被骂呆了！
以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毒舌的女人。
然而听到林小明骂人，她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闭嘴！”忍无可忍的她终于忍不住喝止，实在不能让他继续骂下去了，否则她会怀疑人生，选择一死了之的。
林小明咆哮如雷，“你还敢叫我闭嘴？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陈芝琳忙伸手挡住他溅射到自己脸上的口沫，“九折，九折！”
林小明愣了下，终于止住了毒舌，“什么九折！”
“你欠我的债，给你打九折，刚刚那一耳光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以后你不许再提。”
林小明的眼皮跳了跳，“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啊？尊严这种东西是钱财可以衡量的吗？我把你给透了，再给你二百五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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