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开心一点儿！”彭啸天身为在场最大的长辈，自然也主持大局，他举起手边的红酒杯，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西如果看到我们这样会很难过的。”
在彭啸天的劝说下，在场的人一个个跟着他举起杯站了起来。
“为了明天。”
“为了光明。”
“祝大家新年快乐。”
……
听完大家的新年祝词，彭啸天双目泛着水光，和大家一起碰了杯，“好，祝大家新年快乐。愿小西在天安好。”
除了冥域之外的所有人，都喝下了苦涩泛酸的酒。
缅怀了一番彭晗西之后，这顿弥漫哀伤气氛的团圆饭终于开始了。
“来大家先吃这锅佛跳墙吧，这还是小西以前最喜欢吃的。”
今年情况特殊，刘嫂没有回家过年，而是留在顾宅，和顾家人一起过年。
刘嫂细心地将那锅佛跳墙分成一小碗一小碗，然后一一分给餐桌上所有人。
“刘嫂啊，你就别忙活了，快坐下来一起吃。”
苏云烟软绵绵的声音，特别有江南女子的温婉气息。
刘嫂对她露出感激的笑意，也跟着大家一起坐下用餐。
“西……”
就在这时，坐在冥如身边的冥域，发出了一个极轻的声音。
其他人正在吃东西，自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可冥如时刻都在注意着她哥的动向，当场就捕捉到了。
“哥？”
冥如放下筷子，用一种罕见的讶异表情看着冥域，“哥哥，刚才你是不是说话了？”
正沉浸在佛跳墙美味中的陆一鸣，哐当一声将汤勺放下，随即整张脸贴在冥域的跟前，死死地凝视着他：“什么？叔叔刚才说话了？”
顾家人全部跟着停下动作，一个个都拿探究的眼神看着冥域。
“哥，你刚才是不是叫了小西的名……”
“西……”
冥如话还没说完，只见冥域情绪忽然变得特别激动，整个人和前段时间那种木讷的感觉截然不同，整个身体猛地朝前一倾，也不管那锅佛跳墙的锅子是不是很烫。
“哥，小心很烫。”
“冥域？”
彭惠敏动作快速，赶在冥域扑上来之前把锅子端走了。
众人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大过年的，实在不想看到冥域被烫伤了。
“还给我……”
冥域忽然呲目欲裂，那双空洞的眼神渐渐地找回了清明，“把西西还给我。”
“……”
所有人看着冥域像个孩子般，无助地祈求大人把自己的心爱的玩具还给他。
然而彭晗西不是玩具！
所有人都明白，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冥域只觉得自己冲破了某种禁制，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清明，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在那里，“我求求你们，把西西还给我好不好？”
彭惠敏和苏云烟什么都没有说，跟着刘嫂一起不断地抹泪！
“哥，你终于肯面对了，是吗？”
冥如哽咽着说，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冥域防止他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倒。
憋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冥域似乎才找到发泄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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