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古桥相约
带着疑惑我骑车来到卫莞尔家的巷弄口，卫莞尔已经俏生生站在路口。
“你等很久了吧，刚才有些事耽误了。上车。”我杀了个帅，自行车来了个甩尾，车后架停在卫莞尔身边。
“没事，刚刚背了个古文。”卫莞尔身高一米七左右，腿特长，稍微踮起脚就能斜坐在车后架。卫莞尔拉了拉我的夹克外套，说：“走吧。”
“好嘞，我们先买给热的维他奶，再去图书馆。”
卫莞尔喜欢摄影。但是不要说专业的摄影器材动辄几万，就是那些摄影教材图册都要几百，根本不是我们学生能负担的起。所以，只能在图书馆借摄影册子。
卫莞尔比较钻研，看到好的作品也会跟我分析，采光、角度、光圈什么的。而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也让我了解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风景照的壮美秀丽，人物照的喜怒哀乐，都非常能打动人心。
卫莞尔今天拿了几本没看过的摄影杂志，然后又拿了一堆黑白系列的相册集。我帮她把相册搬到旁边的阅览室，然后跟她说去其他地方看看。
卫莞尔点点头。
今天发生的事，我有点坐不住。图书馆二楼是艺术区，不仅有摄影，还有中国画，西洋画，音乐和影视。中国画下面又有很多子类，我来到篆刻那个书柜。翻了几本书之后我了解到，原来省城和我们市的篆刻非常有名，省里市里有许多传承有序的名家。
篆刻有很多流派，篆刻的石材也有很多种，比较有名的青田石、寿山石、昌化鸡血石和芙蓉石。继续寻找，我在寿山石里看到田黄和我口袋里的印章材质很像。田黄石图像旁边的一句话有下划线：一两田黄三两金。我掂了点口袋里的两个印章，不知道有几两？田黄石下面分的很细，当我却不能把这个拿出来细细比较，一是今天放假图书馆人比较多，二是这印章还粘着黄泥。
我放下图书，摸摸口袋，餐巾纸已经用光，跟卫莞尔要了几张餐巾纸，我去了卫生间。
我拿出一个用冷水冲洗，印章的形状有点扁圆，石头洗干净后摸上去很滑，在水里就像一个蛋黄。把洗干净的印章裹进餐巾纸，放入口袋，我拿出另一个印章。这是一个柱体，长宽都是一厘米多点，高有十厘米，顶上还趴着一个动物，不知道是什么。三个侧面都有字，可惜大都不认识。把字缝里的黄泥冲洗掉，我把这块印章也包在餐巾纸里放进口袋。
我再次回去翻资料，心里比较有底。如果这两个沉甸甸的印章不是塑料，像蛋黄的应该就是田黄石里面的枇杷黄冻石，那个柱体也是上品田黄冻石，而在没有刻字的侧面，由萝卜纹和红筋组成一幅简约山水画。而在顶上趴着的动物叫做钮兽，通常是龙凤龟麟，还有龙九子和十二生肖。这个印章上面趴着的是辟邪，龙九子貔貅的一种，似狮虎，有双翼而无角。
至于侧面的刻字应该是草书，完全看不懂。我从书法那边找了本王羲之的《草字百诀歌》，又抽了本小篆千字文。
卫莞尔看我手里拿的两本书：“准备练书法？”
“我的书法还用练，我就练练记忆力，寒假把这个背了。你不是说，记性好也要经常练么。”我的字是被爷爷棍棒打出来的，毛笔比硬笔还要好，不过只会楷书。
“那就再看一会，我们四点回去。哎，寒假提前一天返校，我们去省城新华书店。”
“好，买什么？”我有点无奈，我们之间稍微亲昵的称呼就是哎，让她叫哥哥是根本不用想。
“先去逛逛，再去书店买些最新的高考模拟卷。”卫莞尔脸颊有些泛红，柳眉下的眼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的，水汪汪的眼睛，画面就像微风吹过，枝条在湖边摇曳。
“傻样。”卫莞尔看我痴样，微嗔。
这算是卫莞尔第一次约的我，只是不知道她的闺蜜会不会一起。
卫莞尔借了两本硬壳的16k画册。我们走出图书馆，把书放进车兜。卫莞尔说我们走回去，我便推着车，和她过桥穿巷，行走在冬日的老城里。
也许是有许久不能见面，比较清冷的卫莞尔今天话有些多。和我商定好去省城碰头的地点和时间，她开始憧憬毕业以后的日子。“庞白，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去首都。”卫莞尔站在古老的石拱桥上，看着被落日染红的云彩，说道：“我们一起去故宫，一起去香山看红叶。”
卫莞尔的模拟成绩600零几分，高考发挥好能上最好的大学。我们这届高考是试点3+1的第二年，语数外各150，理综300，总分750。我上次模拟考试英语140，其他得了425，一本线是肯定没问题了，要和卫莞尔同校难度还是很大。
我笑笑没应声，有些努力不用说出口。寒假二十天不到，我给自己准备了十套模拟卷。
老爸看我读书用功，走亲戚的时候也不是每次都拉我一起。爷爷奶奶和大伯住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去的时候，二伯家和小姑家也都在。我收了十来个红包，小姑给的最厚。吃饭的时候，奶奶要去逗弄大堂哥家新出生的胖小子，把主桌的位置让给我坐。按照规矩，我要读大学才有资格和大人坐一起，当然，坐上这个桌子也就没有资格拿压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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