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生一路疾步，拐过长廊，再从亭阁处抄了一条小道进去。
楚汀洲正在窗边打电话，从指尖点的烟来看，心情很是愉悦。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阿琅？他若是能轻易就范的性子，你和韩媚可能都抱上孙子了，这么多年，除了辛初，你见过他对谁那样过？反正，你要我做的我做了，阿琅会这么做，我也不意外。”
凡生收回目光，后退数十步，侧身等候着。
非礼勿视，非耳勿听。
十分钟后。
“进来吧！”里头传来声音。
凡生才应声而入。
楚汀洲递给他一杯酒，“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凡生一脸莫名。
楚汀洲抿了一口酒，陶醉地啧了一声，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搞艺术的，就挺像搞艺术的人的。
“你师父最近忙得差不多了吧？”他问。
凡生负责国家大剧院日常事务，少有时间唱戏，但在京剧这个圈子里，大家敬他一句先生，除却他本身实力外，也因为他是李老先生的大弟子，尽得李老先生真传。
他是辛初的师兄。
上次拜师宴，他送了一副国画过去。
“是，师父最近忙着M国那边剧院舞台的事情，国内的事情没怎么注意，我师妹……”
“等你师父回来，我请吃饭，到时候你一起过来。”楚汀洲将酒一饮而尽。
凡生摸不准他是故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还是巧合。
以他对楚汀洲的了解，应该是前者。
他吐出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小师妹这段时间在网上被黑得很惨，我发过邮件，但是梨园事务部大概在交接M国剧院的事，无暇分心，所以我今天登门上访，就是为了……”
“啪——”
楚汀洲将酒杯重重放下，整张脸骤然沉下，仿佛大雨前夕，乌黑沉重的云卷着狂风骤雨迎面袭来。
凡生的压迫感骤增。
“凡生，”楚汀洲的声音不算沉，分量却重，“你虽然不是我梨园的人了，但是怎么说你也是李老的大弟子，你这样……不太合适吧？”
“师父教我君子立于世，不担责无以立也。”凡生说。
“呵。”楚汀洲笑，“凡君子，你别跟我呛，看看微博先。”
凡生微博一直都开着，解锁之后直接就进入了，实时热搜在不断更新。
此时热搜第一条：谢琅护短。
惦记进去的热门是谢琅V：她和我在评委席。
这个她是谁没打名字，但网友根据谢琅发微博的频率来看，这个她除了他的小师妹，根本没别人，粉丝已经开始放鞭炮了。
HZ还在小心翼翼地询问：您说得不会是那位流量女歌手辛初吧？
这个您字用得很巧妙。
谢琅完全没有辜负这份尊敬，他直接回复了这位网友：除了她还有谁？
这一条评论瞬间被网友捞上去，成了热门。
—保不住就弃了吧：挺住，别删，不要给广大网友看不起你的机会。
—爱笑的阿黎酱：兄弟，大神回复你了，可是他在怼你，我一时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同情你。
—wuli黑夜天下第一绝：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糖但却不敢嗑的惆怅。
—初心未改：黑了我初爷几天的人过来看看，我初爷是评委！！！我初爷是评委！！！我初爷是评委！！！重要的事说三遍。
—初心未改：要是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自己去百度下梨园评委历来都有谁，别暴露你幼儿园没毕业的智商了。
—追星老奶奶：就问一句，前几天那么猖狂的HZ呢，怎么没声了？？？
谢琅一句“除了她还有谁？”
别说HZ，京剧圈、戏协还有梨园，谁敢说话？
堪称最佳净网行动。
因为大神下凡，引发各路大佬关注，微博词条“谢琅护短”热搜直接爆了。
凡生的表情四分五裂，所以他因为没有及时掌握最新消息，刚刚在教楚汀洲做事？
师父，你徒弟的前途可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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