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千千结。”萧纵没有给他回答,“这是我的结,小时候我给你说过的那些事你还记得么?”
“记得!”徐沐年一个劲的点头,“我都记得,你要给我说什么?
你想听什么?
你忘记了,想要我帮你回忆是么?”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可怜,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在想萧纵是不是还没记起全部的。
他们的过去没了,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
“不是。”萧纵下颚抵着他额头道,“你记得就好,记得,就代表你能明白。
答应我,不管走多远,这个不能叫人拿去了,知道么?
别人若是问,就是说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你娘叫你带着的。”
“嗯?”他皱了皱眉头,靠在萧纵怀里,男人不说话了。
他顺着男人的目光朝远处看去,那边的尘土飞扬,看上去是走了大队的人马。
“那是?”他愕然,“你不是说在打猎么?”
“卫昭业的人马,正往回京的路上,我叫苏怀衣去送送。
总该是要碰面的,现在熟识了,总比以后见面了只争生死要好。”
“只争生死?”他问,“你们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么?”
“不信?”
“不信。”徐沐年摇了摇头,“他当初......”
“嫉妒!”萧纵戳着他心窝道,“小豆包,记住,以后不管在哪!
这都是最好的武器,如果控制不当容易伤了自己,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碰。
因为你,没有野心,也没有激起野心的仇恨。”
“嗯?”徐沐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在他眼里萧纵恢复成了南玄那神叨叨的样子。
他忽然记起了山下,“现在山下的情况怎么样呢?
好点了么?”
“有我在,有医仙和那么多的梁家医师在,怎么会不好呢?”萧纵抱着他下了树,一路快步跑着,没多一会就到了自家的屋顶上。
“好了,现在再陪我躺一会吧!”
徐沐年见他像是有心事,又想到先前他说了彼此心里都藏着的秘密,现在也不敢多问他什么,便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叫我下山?”
“想家里人呢?”
“嗯。”徐沐年点点头,“我娘她一个人在家里,虽然徐家都很好,但是我还是怕她记挂着我。”
“想叫我陪你去见她么?或者是我将她接上山来?
你大哥之前倒是想来的,我不过是想那个时候是冬日,山上冷,就没叫他和青栀过来。
现在看看吧......他可能是等不到来这里了。”
萧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尽是落寞,他确实是很不看好徐仕乔现在的身体状况,同病入膏肓没什么两样了。
上一次他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引导梁采菲和谢芸漓碰面了,之后梁家的医师们都给轮着看了。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他或许是对的,最起码在最后的岁月里,还有人能陪着他度过,那个人还是叫他喜欢的。
“我大哥他怎么呢?”徐沐年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没怎么,就是现在睡的日子比以前更多了,每一次送信过去都是青栀在代笔。
青栀有多紧张你哥你是知道的,他是不会做出伤害你哥的事的,不是么?”
徐沐年叹息一声,“大哥对我最好了。”
“我知道。”萧纵闭上眼睛,掀开边上的瓦片,手上多了一根绳子,从屋子里调起一包东西,“饿了就吃,你最喜欢吃的是桂花糕吧!
应当没记错吧?要是错了,你也就将就吃吧,水袋里的这一次不是药了。”
“这是什么时候?”
“走的时候掉了根绳,叫苍芦给系上的,寻思着你睡的这么熟,一时半会也不能醒过来。
系上的时间应当不过一个时辰,还是热的,饿了就吃。”
“嗯。”
“等会呃,要是你不想在上面待着了就喊我一声,我困了,休息休息。”
“为什么不回屋子里去睡?”徐沐年不是很理解他这大白天的上屋顶做什么,就算今天的太阳不大,有少许的树荫遮住了,可是......还是觉得哪里奇怪。
“我本来是打算狩猎进行几天的,不过眼看着我好像没时间了,过几天就送你下山。
山上的事我得早些了解了,准备了这么些天,等到晚上苏怀衣就应当能回来了。
我得急着去见我要的东西,这山上的风景不错,你得好好帮我看着。”
“帮你看着?”
这一次萧纵没能回答他的问题,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等了没一会天就黑下来了,徐沐年在屋顶上考虑着要怎么下来,他四处张望着,就瞧见山门那边燃起来的亮光。
整个山寨上的男男女女,在这一刻似乎是清醒了过年,若是在万州城内,这应当是要过年时才有的氛围。
徐沐年看向萧纵的脸上一阵柔和,只不过醒来的人却是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没蚊子啊!”
“......”
徐沐年一阵无语,只怪自己还记着这人说过的话,正考虑着要不要叫醒他。
“回来了!”
“好!”萧纵点点头,卷着他回到自己房间。
“晚上你自己睡觉关着门,大人都还好,我不在了,小孩胆子大,说不定就来找你麻烦了。”
“......”徐沐年想了想应当还不至于,“我,我知道了。”
“记住啊,我回来了会直接进门的,要是敲门什么的就不要理会了。”
徐沐年见他说的煞有其事的只好道,“你不是师父么?你那些弟子就是这样?”
“比我难缠就行了。”
萧纵带上门,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
“怎么?温柔乡不好待,现在就上我这来呢?”苏怀衣冷嘲热讽的数落他一声,又指着笼子道,“母豹子溜了,只找到个瘸腿的小豹子。”
“......”
“送地牢里去,顺便也帮我叫上老痒。
嗯......过来的时候叫老痒带点伤药。”
“人家又不是大夫,你叫我带伤药都好。”苏怀衣打趣着他,脑海里想的是他这几日是不是享受惯了脑子也开始不好使了。
萧纵盯着他看了一会,苏怀衣心里毛毛躁躁的,却听到他意味深长道,“行!
这是你要来的,你去叫老痒,叫上了就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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