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是何等机敏的人，从萧纵的话里，他已经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是小锦说的么？”
“几个孩子眼睛都亮着。”苏怀衣补充道，“都是人精，大人的事都看的明白，只不过说了，你们也许不会相信而已。”
至少，他们家的小锦就是这样的。
苏怀衣在心里默默的说。
对萧纵的怨恨又多上了几分，都怪这人，将几个小子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点都没以前可爱了，想想他小时候，再想想现在这山上的几个孩子。
“师父，你叫我来是做什么的？”赵京墨打着哈欠，或许是觉得这里太无聊了一些。
全都是他这个小孩不需要了解的事，大人之间的事，跟他没多少关系。
“看看。”萧纵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道，“要是觉得这地上舒服，凉快，你们俩就继续跪着吧！”
萧纵说完之后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他靠在苏怀衣肩上，牵着赵京墨的手。
“陆远，暂时不要出去，就在这地牢待着。
京墨啊！
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叫别人知道了，记住了！”
“我就知道你找我来不是什么好事。”赵京墨不满的看着陆远腿边放着的面皮，“师父，你能给我也做一个那样么？
我觉得跟真人好像的，摸起来就像在摸我自己的脸一样。”
“你知道那是什么做的么？”
“不知道。”
赵京墨觉得今晚的师叔不正常，自从那两人跪在师父面前之后，师叔脸色就难看了。
可是，师叔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是因为没跪自己就生气。
“这张脸质地不错，用的最久的人脸，是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这种活一般人做不来。
一张好的皮，在花月楼能卖，价钱养活你这辈子是没问题的。
不好的，用了烂脸。”
“那地上的那个？”
赵京墨看起来是慌了，他有些害怕的躲到萧纵身后，害怕面前的人是恶魔厉鬼。
“花月楼买的。”老痒不好意思的挠头道，“走的还是以前羽衣卫时候的路线，比较便宜。
做工没以前好了，差了很多，若不然，我这张脸也不会这样的。”
老痒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年纪尚且还小，就不要想着学我这个了，学些好的吧！
你师父他有本事，跟着他，送归是不是差的。”
赵京墨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只晓得抓紧了萧纵的手不放开，怕是自己一松手，他就要被剥皮了。
“师父，花月楼是哪？”
“一个卖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
萧纵脸上有着淡淡的愁绪，“说不清楚在哪？什么时候有了，江湖上都会说的。
他说的不错，你还小，现在就不要想这些了，好好长大，就是你现在要做的。
苍芦，你觉得这个哥哥怎么样？”
“比我胆子还小。”赵京墨像是不高兴了，“不过对我好就行了，师父......是想要做什么的？”
“想着带他下山一趟。”萧纵嘴上碎碎念着。
“怀衣，你去萧云浮那看了么？下山没有？”
“哦！”苏怀衣从兜里掏出信封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找我要了，也就没急着给你。”
“还写信！”萧纵嘴上嘀咕一声，“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了，这一次也不晓得要下山给我作弄出什么来的。”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怀衣不冷不热道，“我就怕你连看都不敢看。”
“怎么可能？”萧纵摇了摇脑袋，“这些年风风雨雨的什么没见过，我想她还不至于这一次又给我送上一份大礼。
你娘都说了，她经不起折腾了，她这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养好。
若不是顾双笙也找借口溜了，我现在多半就找下山去了。
这两人是一起走的，我就放心多了。”
萧纵快速将信件浏览了一遍塞给苏怀衣，“去溯京了，看来我也要抓紧时间赶快些下山了，看看山上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咱们也要收拾收拾家伙各奔东西了。”
苏怀衣看着两兄弟道，“你们也有消息和门路，多少能知道没了卫谦的溯京往后的局势应当如何了吧？
清风山，待不了多久了，具体是多久，暂且还不清楚。”
“知道一些。”陆远道，“还那边的人一直有联系，我哥在山上待着，我在林中游荡。
他下山有事的时候，我就扮作他待在山上，所以收到的消息你们也不知道。”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要坦白啊！”萧纵嘴上哼哼一声，“这次出门他们俩应当是打算短时间内不回来了的，祸害别人总比留在山上祸害我要好。”
“你娘到底怎么想的？”苏怀衣将整封信都看完了，他原本还以为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萧云浮多少会说出一点真相的。
哪知道这人只字未提，只说了自己去溯京，或许不回来了。
说她要去看看朝中的局势。”
说的是模棱两可，要不是萧纵并非那种榆木疙瘩晓得自己去查找线索，现在怕看了这信还要懵上半天，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娘亲的。
好在......
“她真不是你娘？”
“不是。”
萧纵将以前的话重复了一遍，“长姐如母，她想要我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你管那么多做甚？
咱们啊！
小门小户的，管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是吧？两个老痒？”
陆修盯着他看了一会没说话，陆远也跟着一阵沉默，两人内疚道，“这些年叫主子受苦了，我们......我们找来的有些迟了。
先前，不确定。
先帝曾经说过，要是主子没能力自保还想染指朝中局势，就帮您解脱了。
若是真有本事，就在观摩，哪一次犯了错，若是小错就帮着弥补，若是大错，就，还是帮您解脱了。”
萧纵嘴角微抽。
萧云浮这马马虎虎的性子是随了谁，他心里总算是有了点根据。
“萧云浮到底是谁？”萧纵趁着这个机会问，“****经封了两位郡主，小郡主很快就夭折了，清韵也死了。
她是谁？
我只能猜测出是局中人，不清楚是谁的人。”
“清河郡主。”陆远低着头道，“当初原本是将您送给医仙收养的，医仙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郡王爷旧疾复发了，医仙赶着回去，那时她本就有了生孕，恰巧如尘老道得了消息赶过来，就将主子先带出去了。
走到半路，小郡主说宫门关了，又看见凤栖宫方向起火了，这才知道先帝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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