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章招灾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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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强行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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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玄德起身，
张飞春风得意。
举凡一应杂事，
俱付陈登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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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军机大务，
自家参酌处置。
一日兴起设宴，
邀请各官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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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坐定开言，
曰：“我兄临去时，
分付我少饮酒”，
无非“恐致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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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都各戒酒”，
“今日尽此一醉。”
“都要满饮”方止，
“帮我守城”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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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起身把盏，
曹豹面前酒至。
豹曰：“我从天戒①，
不饮酒”，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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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汉”“不饮酒”，
“如何”这等无趣？
“我要你吃一盏。”
张飞瓮声瓮气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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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怕饮了一杯，
曹豹逼不得已。
把遍自斟巨觥③，
飞连饮几十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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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天戒：谓天性戒绝某
些嗜（shì）好，如饮酒等。
②瓮（wèng）声瓮气：
形容说话的声音粗大而低沉。
③巨觥（gōng）：大的角
质酒器。亦泛指大酒杯。引申
指大杯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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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使酒仗气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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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大醉却又——
起身把盏继续。
酒至曹豹豹曰：
“某实不能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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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恰才吃了”，
“为何推却”托词？
曹豹再三不饮，
飞怒使酒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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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你违我将令，
该打一百”才是。
便喝军士拿下，
陈登出面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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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分付你甚来？”
“玄德公临去时。”
飞曰：“休来管我”，
“你”“只管文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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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只得告求，
曹豹慌慌急急：
“看我女婿之面，
且恕我罢”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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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尊称“翼德公”，
差点就要下跪。
询问：“你女婿是谁？”
曹豹答：“吕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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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使酒仗气：指任性发
酒疯。仗：凭借，倚仗；使：
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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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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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勃然大怒：
“我本不欲打你”，
“把吕布来吓我”，
那“我偏要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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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你”更痛快，
“便是打吕布”矣！
诸人劝阻不住，
将豹鞭至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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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曹豹背痛，
担心吕布变异。
众人好说歹说，
苦苦告饶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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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散曹豹回去，
能不深恨张飞？
连夜差人赍书，
径投去见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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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诉苦，
备说张飞无礼。
并且出谋划策，
要彼击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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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已往淮南，
今夜可乘飞醉，
引兵来袭徐州，
不可错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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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暗箭难防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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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书怦然心动②，
便请陈宫计议。
陈宫坦言“小沛”——
“原非久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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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徐州”颇有利，
“既有可乘之隙③”，
倘若“失此不取”，
恐怕“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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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从披挂上马，
先行领五百骑。
宫引大军继进，
高顺随后进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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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沛距离徐州，
仅仅四五十里。
恰才四更月明，
吕布到城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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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更不知觉，
城门边叫诡秘：
“刘使君”常惦记，
“有机密使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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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有曹豹军，
报知曹豹来至。
上城观看正是，
开门便令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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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暗箭难防：冷箭最难
防范。比喻阴谋诡计难以预
防。
②怦（pēng）然心动：
心怦怦地跳动。指由于受某
种事物的刺激，思想情感突
然起了波动。也指心跳，突
感不安；内心有所触动，产
生想做某事的念头。
③可乘之隙：可以被利
用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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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弃甲丢盔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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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一声暗号，
齐入喊声大举。
张飞醉卧府中，
晕晕沉沉②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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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急忙摇醒，
报说不好消息：
“吕布赚开城门，
杀将进来”窘急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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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慌忙披挂，
绰④蛇矛，出府第。
翻身上得马时，
吕布兵马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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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迎酒犹未醒，
不能力战走避。
吕布素知其勇，
亦不敢再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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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杀出东门，
赖燕将十八骑。
府中玄德家眷，
仓促力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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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十数人护从，
曹豹又欺他醉，
引百十人赶来，
飞怒拍马迎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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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曹豹败走，
赶到河边剟刺⑤。
正中对方后心，
连人带马溺毙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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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城外招士卒，
出城者尽随飞。
未免惊魂不定，
径投淮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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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弃甲丢盔（kuī）：形
容打了败仗狼狈逃走的样子。
②晕（yūn）晕沉沉：形
容眩（xuàn）晕而神志不清。
③窘（jiǒng）急：困难
急迫。
④绰（chāo）：抓起。
⑤剟（duō）刺：刺戳。
⑥溺（nì）毙：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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