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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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和气致祥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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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袁、刘”都罢兵，
布笑：“我有一计。”
“两家都不怨我”，
只能和和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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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发使请二人，
往纪、刘寨中去。
没有枪林刀树，
饮宴乃是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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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闻布相请，
即便欲往无虑。
关、张异口同音，
曰：“兄长不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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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必有异心”，
撅坑撅堑②险忮③。
曰“我待彼不薄”，
玄德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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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彼必不害我”，
无须诚惶诚惧。
随即上马而行，
关、张随往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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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寨中入见，
主人好心好意：
“今”日别作良图，
“吾”“特解公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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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不可相忘”——
比及“异日得志”。
玄德由衷称谢，
布请玄德安席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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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剑立于背后，
关、张甄心动惧⑤。
人报纪灵来到，
玄德大惊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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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和颜悦色，
开诚布公宣示：
“你二人来会议”，
“特请”“勿得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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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和气致祥：和睦（mù）
融洽，可致吉祥。致：招致。
②撅（jué）坑撅堑（qiàn）：
撅：挖。掘深坑。比喻设计
害人。堑：陷坑。
③险忮（zhì）：阴险忌
刻。忮：嫉妒。
④安席：安稳而坐。
⑤甄（zhēn）心动惧：敬
慎而保持警惕。甄：审查鉴
定（优劣、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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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满面含春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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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心下不安，
因为未知其意。
纪灵下马入寨，
却见玄德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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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帐上端坐，
大惊抽身便回。
左右挽留不住，
吕布如提童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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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一把扯回，
简直轻轻易易。
“将军欲杀纪灵？”
纪灵栗栗危惧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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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回答：“非也。”
害怕大可不必；
“莫非杀大耳儿？”
纪灵临事而迷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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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回答：“亦非也。”
吕布神秘兮兮④。
灵问：“然则为何？”
无所适从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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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曰：“玄德与布，
乃兄弟也”不是？
“今为将军所困”，
焦急“故来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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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则杀灵也？”
忐上忑下⑤疑惧。
吕布满面含春，
回答：“无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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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平生不好斗，
惟好解斗”释急。
“吾”特平心持正⑥，
“今为两家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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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解之之法？”
纪灵茫然若迷⑦。
布曰：“我有一法，
从天所决”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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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满面含春：比喻心情
喜悦舒畅，满脸笑容。
②栗（lì）栗危惧：形
容非常害怕。栗栗：发抖的
样子。
③临事而迷：遇到事情
就迷糊不清，形容遇事不果
断，主意不清晰。临：遭遇，
碰到；迷：迷惑。
④神秘兮（mìxī）兮：
很神秘的样子。常用来指生
活方式、言行举止因保留秘
密，而表现出不为人知的表
象。
⑤忐（tǎn）上忑（tè）下：
指心神不定，恐惧不安。
⑥平心持正：主持公正，
无所偏倚。
⑦茫然若迷：迷惑不明白
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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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枘凿冰炭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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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灵入帐相见，
二人各怀疑忌。
布乃居中坐下，
安排两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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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居左，备居右，
彼此不即不离②。
且教设宴行酒，
酒行数巡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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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诚心诚意，
郑重其事提议：
“两家看我面上，
俱各罢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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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心中窃喜，
然而默然无语。
“吾奉主公之命”，
纪灵表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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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提十万之兵”，
特来“专捉刘备”。
汝说“如何罢得”？
张飞拔剑怒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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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虽兵少”何惧？
“觑汝辈如儿戏！”
“百万黄巾何如？”
掂量掂量“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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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伤我哥哥？”
真是不自量力！
冲突一触即发，
关公急忙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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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将军”有办法，
“且看”“如何主意，
那时各回营寨”，
再来“厮杀未迟”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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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玄德之沉默，
便有发作张飞；
有发作猛张飞，
便有劝解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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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执己见，
均不自暴自弃④。
关羽镇定自若，
观貌察色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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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性急口快，
而且嘴尖牙利；
关羽老成持重，
往往胜过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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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枘凿（ruìzáo）冰炭：
比喻事物尖锐对立，互不相
容。参见“枘凿方圆”：枘、
凿，榫（sǔn）头与卯（mǎo）
眼。一方一圆，则无法投合。
比喻不调协，扞（hàn）格不
入。
②不即不离：《圆觉经》：
“不即不离，无缚无脱。”原
为佛教用语。现多用来指对
人或事物保持一定距离，不
亲近，也不疏远。即：接近。
③原文：“且看吕将军
如何主意，那时各回营寨厮
杀未迟。”
④自暴自弃：《孟子•离
娄上》：“言非礼义，谓之自
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
谓之自弃也。”后用以形容自
己甘心落后，不求上进。暴：
糟蹋；损害。弃：抛弃，鄙
弃。
——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十六回吕奉先射戟（jǐ）
辕（yuán）门曹孟德败师
淯（y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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