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儿的功夫，莫郁就跑了出去，徐咏华捡起地上掉着的苹果，和电话那边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毛毛躁躁的。
出了小区，莫郁又跑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停了下来，心脏传来强烈的压迫感，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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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多月来，他每天都患得患失，如履薄冰，像是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情感的天平不停地晃动着，他的悲与喜被轻易地左右，而莫轩便是掌控这一切的砝码。
他真的很想问问莫轩，你究竟爱不爱我，可莫轩已经无数次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莫轩于他，就像是云之于雨，水之于鱼，已经融入骨血，沁入生命。因为重要所以爱，可也因为太重要，所以连爱都不敢说出口。
从前莫轩身边没有别人，他就以为莫轩能永远只对他一个人好，即使他们分隔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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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相信张少宁的话，因为他潜意识里也抱着那样的幻想，所以就想紧紧抓着那点希望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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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他才大梦初醒，终于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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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轩在房间和赵晓沁打电话，全然不知屋外发生了什么。
恋人之间本来是无话不谈的，加上赵晓沁善解人意的性格，他总是愿意把自己的烦心事倾诉给对方。
可在莫郁这件事上，他却如鲠在喉，难言其衷，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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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郁刚来这个家的时候，莫轩就老是怕他丢了，这不，小孩又不知道搁哪儿去了。
“妈，小不点儿去哪儿了。”莫轩顺了顺头发问道。
徐咏华：“刚刚还在这坐着，可能有什么急事跑了，或许有同学找他吧。”
一听同学这俩字，莫轩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莫郁的同学可都太特别了，先有安逸，后有张少宁，一个个都来“觊觎”他的可爱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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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立马捏了胳膊一把，为自己的幼稚和心胸狭隘感到羞愧。
清醒，一定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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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咏华见他神神叨叨的，没忍住多说了一句：“怎么，几天不见晓沁，是不是想人家了。”
莫轩没理她，还是给莫郁打了个电话，提示无人接听，他还要打，徐咏华就把围裙扔了过来：“做饭去。”
莫轩做好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这次显示已关机。
心蓦地一沉，他直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他马上打给了张少宁，那边不再玩笑，坦诚地说自从考完试就没见过莫郁了。
连续问了好多人都说没见到，莫轩呼吸一滞，直接丢下一桌不怎么样的饭菜出了门。
夜幕将至，街道灯火通明，人群和车辆交影闪过，这偌大的城市，找一个平时几乎不怎么出门的人，谈何容易。
他不会知道，莫郁去了一个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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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劲爆火辣的音乐震耳欲聋，每一寸空间都被炫光照顾到，这里的人，人无论是快乐或者伤心，似乎都已经不那么重要，沉沦，只有无尽的沉沦。
莫郁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
他喝得酩酊大醉，觉得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吐露心声。
他已经成年了，但酒量却一点儿也没变，没喝一会儿，便撑不住，歪着身子倒了下去。
原本这样的场景在酒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莫郁却碰到了一个正好经过的人，而且这人一看就不好惹，戴着条大金链子，30岁左右，身材魁梧，左脸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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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被碰，他直接在莫郁后背上狠狠踢了一脚，顺口骂了句脏话，前面的人给他使了个眼神，提醒他不要在今天多生是非，那男人一下子没了气焰，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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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郁吃痛，指着那人就想骂，却发现舌头皱得不行，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堵得慌，慢慢爬起来，想都没想就顺着那两人的方向往包厢走。
墙壁是恐怖动漫系列，气氛被衬得有些阴森，灯光也显得昏暗了几分，莫郁根本没看清两人进了哪一间，就无力地瘫在了墙边。
包厢里，七八个人坐在桌子两侧，沉默不语。
与外面那一番火热的景象不同，这里静地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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