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来说, 得早在天柱断裂前吧,山经和海经还在一块儿,没什么分别, 后来天柱咔嚓——给弄断了,你想天柱都断了,那不得山崩地裂海啸?是吧?”
亲身走在山道里, 前方仍旧是一团浓黑。瓦兰有些踯躅, 边阳夏却熟视无睹,大大方方继续往前。
瓦兰只好跟上。
埋头往前走, 耳边是边阳夏的叨叨声,什么时候从树荫走到了浓墨里头, 瓦兰不知道。
边阳夏的声音还在,差不多半步远的距离,原本还有团边阳夏身板大小的影子在哪儿, 现在也看不见了。
“别怕哈, 只管走。”
边阳夏怕瓦兰掉队, 嘱咐了声儿,又继续说:“山经还在外头撑着地界,海经却四分五裂碎成一片一片儿, 其他的不知道, 但是每个山经都插了一片海经, 就成了山海境。”
一萤绿光亮起, 在边阳夏的位置, 随着人行走,一前一后地摆动。
瓦兰一低头, 就看见自己小臂那块儿也亮起了绿光, 风物志上没写, 但应该是对牌的另一个作用了。
这还不止,透过斗篷,胸口也隐隐有光。
为避免边阳夏回头看见引起怀疑,斗篷内,瓦兰空出一手捂住意外发光的孔雀石吊坠,另一手随着走路的频率,保持前后晃动的绿“手提灯”模样。
“……山海境里头,那叫一个灵气肆虐——咱们往常修行,总觉得灵气越多越好,最好找个灵泉泡在里面打坐,可真要多到山海境里的程度,灵气涡流形成的风都不往同一个方向吹,灵气极端混乱,就这么纳入丹田,跟吞刀子似的,那是找死!”
“不过事有例外,山海境那么多,总有大能找着空子好生利用起来,多少万年以前,听说山海境内每百年会有一阵无风季,也不是完全无风,风好歹弱了些。”
在浓墨中行走多时,直到耀眼红光扑面而来,照得瓦兰反射性闭眼。
身体跟着惯性向前,却被边上的同伴拉了一把。
“诶!注意着些,前面是悬崖!”
边阳夏拉迟了点,瓦兰已然一脚踩空,碎石子蹭蹭往下落了一块崖角。
好在人最后拉住了,不用边阳夏在上面使力,瓦兰自己扒着悬崖边爬了上来。
虚惊一场。
好容易站好了,瓦兰往崖底探头看了一眼,万丈深渊下是无边红海,红得热烈而遥远,扑在人面上,若不是没有蒸腾热意,瓦兰几乎要以为下面是几千里的岩浆。
边阳夏轻轻跺了跺脚,便有石子、粉尘扑簌簌往下掉,“看见了吧,这就是境内风腐蚀的,别看山崖还有这么高,全是虚的!”
瓦兰再次拿出白虹风物志,翻到虹海页面——常有灵草仙芷自虹海中生,谓云芝。云芝熟,再化虹,是为循环。
虹海里生有一种仙草,名叫云芝,云芝熟透了,再变成虹光,云芝与虹光之间是一种循环。
后面紧跟着又说,传有仙人飞升,地有灵气上冲云芝,霞光漫天,谓之登仙阶。
曾有一位仙人飞升之时,地下有一股灵气冲上来,将云芝冲到了天上,导致漫天霞光,因此又把云芝叫做登仙阶。
山崖这么高,凌冽的风刮着,瓦兰俯瞰崖下虹海,问道:“咱们怎么下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边阳夏神秘一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一人高的长板,“下虹海要用这个——行云叶!”
长板两头尖中间胖,长得跟冲浪板似的。
行云叶横放,边阳夏先自行站上去,然后指挥瓦兰站在他身后。
确定瓦兰站稳了,边阳夏伸出一脚,在地面上那么一蹬——轰!长板带着两人冲出山崖,又直直下冲。
刺激!
开始产生的惯性让瓦兰误以为自己会从长板上脱离,谁想到刚有脱离感,脚踩的长板面上突然产生一股吸力,像滑板上的勾脚似的,把人和长板紧紧吸在一起。
下落过程中,前半程还在高空,虹光稀薄,越往下,虹光越浓厚,却不显粘稠。虹光本是光,除了视觉效果,身体上尤其是体表皮肤,很难直观感受到穿越光的触感。
这种高空坠落令瓦兰有些兴奋。
不是突然上天给予的那种激动,而是由内心深处突发而出,充斥着似曾相识的、久违的满足感。
瓦兰沉浸其中。
同样绑在行云叶上的边阳夏却不顾风往嘴里灌,硬凹着脖颈侧转头,对身后的瓦兰大声喊道:“虹光有致幻性,好好憋着,别吸太多。”
边阳夏喊完立马闭上嘴。
经了提醒,瓦兰尽量封闭五感灵识,然而直到长板直直撞入虹海,都没能彻底阻拦虹光进入身体,体内经脉不自觉运转,落海前甚至走了一个小周天,将虹光带入丹田。
入了海,没遇到强硬的冲击,在一股柔和的弹性阻力下,长板在虹海中画了个圆弧,重又冲出虹海海面,沿着海面滑行了上千里,才堪堪停驻。
脚下的吸力消失,两人下了长板。
瓦兰有些懵。经脉对虹光的接受程度莫名其妙地高,丹田也是,这么容易就胡乱吸纳未知物。
“……我好像还是吸了一些虹光进去,怎么办?”
收了长板,边阳夏回过身。瓦兰这才看清,提醒自己注意虹光的队友眼神已然不清明了,转个身子差点扭到自己。
等人站稳了,边阳夏张嘴想说话,唔哩咕噜叭叭了一串,瓦兰一个字都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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