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城外,灵儿远远看到费裳若临走之前似乎白了她一眼,于是不甘示弱,正要还以颜色,但青衣女子突然消失不见,最终她只能冲着费裳若站立过的位置,压低声音哼了一声,接着蹲下小身板,对着大地悄悄说了一声:“她已经不见了,大师兄,快出来吧……”
无奈,大地不给她任何回应。
小姑娘站直,再次望向城门口确认了一下,重重跺脚, “她真的走了!”
在她身后的涂山九德屏之“廉”字牌坊下,身穿修身袍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解了“土遁神通”,正躲在山屏一侧后面探头探脑的冲着前方小声呼唤,“ 灵儿快过来!我在这儿 ”。
看到小姑娘转过身了,赶快招手示意,面色尴尬。
小姑娘露出无奈神色,但脚下不慢,匆匆忙忙过来,还没等青年开口,立刻抓着他的手向山下跑去。
“师妹,你慢点”。
小姑娘充耳不闻,脚下速度不减。
拉着千筹一直跑……
到一处直直向山外伸出去数米长的岩石高台方才停下,重重喘息……
歇息一会,极目眺望山脚下,在这里刚刚好能看到山脚的第一座“礼”字牌坊。
山岗清风吹过,翠衣小女孩抿了抿嘴,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师父——”灵儿大喊。
远山之间,“师父”不绝。
片刻,回声止歇。
青年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最终没说一句话。
师父本该早就回来的,涂山论道这么重要事情,师父到底碰到什么事情才会被耽搁呢?
二人缄默……
过了一会儿……
“大师兄,北在哪?”
……
青年扭头,哑然失笑,不明白他这个师妹到底是怎样清奇的脑回路,但还是伸手指向正北方向。
灵儿同样伸手去指,不过稍稍向左偏了一点,那里重峦叠嶂,云雾翻滚,灵儿似乎是要跳过那些料峭的山峰还有缥缈的云气,看向更远的视线看不到远方,“这次论道之后,我想去那儿”,小丫头小脑袋扬了扬,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天山”。
天山,九洲神秘的一处所在,大夏朝关于山河地理的典籍有记载,天山远在横跨两洲的八狄荒地极境,是一处临近北海的地方;
那里好像是秋冥的故乡,他曾听秋冥提过。
千筹还是第一次看到灵儿一反常态的认真模样,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天山?”
天山和神秘的昆仑山、轩辕丘、槐江山……都在西北苦寒之境。
这些名字往往会和某些典籍中记载的远古神仙神兽联系在一起。
比如天山的帝江,
比如昆仑山的陆吾,白泽,
比如槐江山的英招;
当然在东夷涂山也有神兽,比如一出生就是九尾的天狐,只是他们久处东夷却从没见过。
突然,灵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也没回答千筹的问话,一脸生气颜色,以怪罪的语气道:“大师兄,你怎么都不管三师兄了,师父临走的时候可是把神勇堂交在你的手中了,到时候师父回来看到秋冥师兄又在摆擂台,肯定会先惩罚你,然后……而且,师父不在,倘若你再不让他回来,他迟早会被打死的吧?”
“灵儿师妹,你是不是害怕他出事,担心他啦?”。身后的言语急切,好像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灵儿一怔,这有点不像大师兄说出来的话,于是狐疑回头……
咫尺之遥,四目相对……
不知何时而来的玄衣少年正蹲在二人之间。
山岗上,少年春风满面的看着她。
“三师兄!”灵儿吓了一跳,其实内心一瞬间心花怒放。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不是在演武台的吗?”
“你不是不听我的话么……”
少年就那样盯着喋喋不休,手脚挥舞的小姑娘一言不发。
突然一团肥硕、熟悉的肉球无力的靠在千筹的身上,随之哀嚎响起:“灵儿,你又无视我!”
“二师兄…”灵儿移开目光,看了旁边的庄熊,然后小声道。
“现在叫没用了,哎……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好了!”庄熊推开千筹,走向石台边,身体向前探了探,装模作样。
千筹也不阻拦,笑骂道:“要跳就跳吧,别再弄坏了我的袍子,今天刚换,崭新崭新的”。
一边说一边整理一下被庄熊推得褶皱的衣服。
而蹲在地上的秋冥更是悄悄上前乘势推了一把,吓得庄熊赶快缩了回来,指着几个人欲哭无泪道:“好啊,你们合伙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师父啊,你快回来吧,你的宝贝徒弟无法无天了啊。”
师父……
听到师父二字,四人突然都不再说话了。
山岗上,四人都是沉默下来。
……
艳阳斜射,清风徐徐,四人衣袍裙带随风猎猎作响。
“师父…不会出什么事吧?”庄熊忧心忡忡道。
……
这句话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寂静。
又是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四人望着山脚,也不下山,一动不动,都快变得和内城女娇娘娘的玉雕像一样了。
卷睫盼,望眼欲穿。
四人都有点担心胡青阳的安危了,毕竟胡青阳已经走了有三个多月了,按照正常情况,以师父的道行来去最多也就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
胡青阳心脉的伤,平时说的轻松,只是希望千筹别自责和内疚。
但严不严重千筹是知道的,用昔日涂山黎的话说:通往神阙窍的经脉不是阻塞就是断裂了,再也不能纳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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