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没办法，只能让警方扩大动员了。
如此这般，他便要主动跟林楚楚交代此事，以免她从朋友或同事那里得到消息，更加担心责怪。
严白点了早餐送来，让找寻了几个小时的保镖跟警员们填下肚子。
顾宴没有胃口，从衣兜里取出手机，走开几步，给林楚楚去了电话。
七点多，林楚楚还在酒店，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吃早饭后就赶往机场。
看到顾宴主动打来的电话，她吃了一惊，接起时嘴角撩起笑意，“喂，你终于肯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啊！”
顾宴听着她明媚愉悦的声调，可以想象到她现在的心情，肯定归心似箭，万分期待。
可他却要带来一个坏消息。
话在嘴边，万分难开口，他沉默着，换来林楚楚再次调侃：“怎么，电话都主动打了，还不肯说话？我不笑话你，行了吧！”
顾宴艰难地吞咽了下，眼眸微眯，视线悠远地放开，望着人头攒动的街头，多希望能突然看到唐意如那熟悉的身影。
然而，视线转过一圈，终究只是幻想。
“楚楚……”他这才开口，语调暗哑，带着一丝疲倦和心慌。
林楚楚听他这般声调，脸上的笑突然落下不少，“……怎么了？”
她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所以，他才破天荒地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顾宴听她问询，一手抹了把脸，深吸了口清晨微凉的空气，才低哑开腔：“你母亲失踪了。”
“什么？！”林楚楚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响，面上血色尽失！
果然是！
“顾宴……你，你把话说清楚，我妈怎么了？”她陡然停住步伐，将身后跟着的人吓了一跳，险些撞上来。
顾宴知道她心急如焚，甚至不敢置信。
可这就是事实。
“昨天，你母亲不舒服，我得到消息后过去查看，正好白薇薇也在，我们几人商量，都觉得应该送她去医院。你母亲当然不太同意，但还是被我们说服了。”
另一边，林楚楚没有吱声，但从话筒里明显听到她呼吸加速了。
顾宴继续说：“到了医院后，医生检查的结果还好，但脑部检查结果有些异样，医生可能担心她要发病，建议住院观察一晚。结果下半夜，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钟时，她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医院，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医院周边都没找到。”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大半年的时间里，顾宴第一次跟林楚楚说这么多话。
可却每一个字，都像石头落在林楚楚心间，越来越沉，越来越难受。
顾宴听那边沉默不已，惯常冷硬的心突然柔软的不成样子。
若她在身边，他肯定会紧紧抱住，不住地对她道歉忏悔。
是他失职了。
“楚楚……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母亲。”
短暂的沉默后，除了道歉，顾宴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林楚楚站在酒店走廊里，连跟身旁同事交代一句的心思都没有，拖着行李箱赶紧又朝电梯奔去。
助理不解，餐厅在前面，怎么老板转身又走。
她赶紧去追。
“顾宴，我现在就回来，麻烦你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继续找寻，一定要找到我妈！”
林楚楚站在电梯前，逮着电梯按键不停地按，说话的声音都剧烈颤抖起来。
助理追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默默地陪伴在侧。
顾宴连声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报警了，警察已经开启了寻人绿色通道。我这边，能动员的人，也早早就动员去找寻了。你别太着急，我会尽一切努力的。”
“好……好，我……我尽快赶回去。”林楚楚说话越来越抖，眼泪不知不觉间像断线的珠子滚滚下落。
电话挂断，顾宴脸色更加沉重了。
虽然这件事不是他主观犯错，但人没照顾好也是事实。
楚楚已经痛失父亲，如果这次母亲也遭遇不测……
他万分悔恨，昨晚不该那么大意，不该那么信任看护。
情绪还没缓过来，严白走过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表哥，一一醒了，找你。”
顾宴接过手机，纵然心里焦急惶恐又不安，可脸上还是硬挤出一抹笑，语调也温柔宠溺：“一一，你睡醒了？”
“爸爸，你去哪里了？”林一一握着白薇薇的手机，惺忪的小萌音分外绵软。
“爸爸有事，先离开医院了。你饿不饿，让薇薇阿姨带着你去吃东西，再回家玩好不好？”
“哎呀，不是薇薇阿姨啦，是干妈！”
顾宴笑，“好，那让干妈带着你先洗漱下，再去吃东西，然后回家去玩。”
“那外婆呢？”
“外婆……”顾宴短暂一思量，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外婆没事了，已经出院回去了，不过医生说她还需要休息，所以你今天也不要去打扰外婆了。”
“哦，好吧……”毕竟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三言两语便忽悠过去了。
手机回到白薇薇手里，顾宴的语调多了几分客气感谢：“白小姐，麻烦你带她吃了东西后，送回顾山吧，管家会照顾好她。”
白薇薇想了想，“要么，今天就让她跟着我吧。等楚楚回来后，你们再视情况而定。”
顾宴一想，也行，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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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火急火燎地赶到机场，奈何回去的最早航班就是她现在预订的那一趟。
她再急，也要等到十点登机，也要到下午一点才能落地。
在候机厅坐下，彷徨无措的她再次给顾宴打电话。
“喂……有我妈的消息了吗？”她哽咽着，低哑问出。
其实心里知道，肯定还没有消息，否则他一定早早通知了。
顾宴握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视线依然搜寻着两边街道。
“还没有……警方发布寻人消息后，有几个人报警，但经过确认，都不是你母亲——”
“那怎么办啊……她肯定是发病了，她若是没发病，迷路了应该会给我打电话的，她记得我跟我姐的电话……”
“嗯，她应该是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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