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玲和梁远站在窗前，正在讨论酒店远处那两辆扫雪车组，早起洗漱过后的老梁同志慢悠悠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站在梁远身后，听这娘俩说了一会，老梁同志接口说道：“小远，我听你小叔说，这几辆自动扫雪车花了足有八十万美元，是不是太贵了？”
“换成人民币得四、五百万，足够铁路出人替你们扫十年的雪了。”老梁同志的语气满是遗憾。
“老梁，难道你打算让儿子出钱顾分局的人帮忙扫雪？”
“有何不可？本溪离这也不远，段里随便搞两节车厢挂在货车后边，三个小时能运过来几百人，就科技园那点扫雪任务永不不了半天就能干完。”
梁江平倒是没吹牛，铁路扫雪那可是共和国最专业的，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以雪为令压根用不着开会动员，单单梁远就能记起三、四次因为大年三十下雪，铁路职工倾巢而出在铁轨上辞旧迎新的鲜活记忆。
“想法不错，不过老梁你开价可真够黑的，人家海平早就替路安出价了，八十万美元要给路安，一口价扫雪二十年都不带打折的。”李远玲笑着说道。
“我不是他老子么？一句话还不值他40万美元？”梁江平也笑着问道。
“瞅你那点出息，好不容易拿了一把乔还不够半拉压气机的。”
眼下一套斯贝MK512涡扇发动机的价格怎么也得200万美元，作为压气机这种核心零件一套下来咋也得百万美元上下，李远玲鄙视老梁同志的理由绝对有理有节。
梁远笑呵呵的听着父母拌嘴，好一会才插嘴说道：“买自动扫雪车的钱远嘉可没法变现，购车款源自联邦德国的贴息贷款，用途仅仅局限于在联邦德国境内购买各种商品，拿回来扫雪德国佬肯定是不会批准地。”
“贴息贷款？是不是联邦德国政府替远嘉出了贷款的利息？”梁江平说道。
梁远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对着自己老子晃了又晃。
“小远，那联邦德国政府给远嘉批了多少贷款？”梁江平好奇的问道。
“呃……。”
看自己老子今天心情蛮不错的，梁远自然是实话实说，让自家老爷子能对远嘉有个比较清醒的认识。
“联邦德国政府贷了六亿美元，十五年等额本息还款，远嘉只负责本金的归还，前三年累计归还金额还不到六千万美元。”梁远笑眯眯的说道。
单凭全球主要纸币的快速通货膨胀，梁远都觉得远嘉这笔贷款简直赚得大大的，十五年之后连F35那种原本只值两千万美元的暖脚大丫头都膨胀成了上亿美元身价的续弦，德国佬批给远嘉的这笔贷款和送肉没什么大区别。
“六亿美元啊，差不多顶上部里两年的纯利润了。”
“老梁，你那是官方算法，真按眼下的实际汇率算，三年都得拐弯。”
看了看已经过了南湖公园北门的自动除雪车，梁江平摇头说道：“80万美元买这个东西还是太贵了，我们国家劳动力富余这么多，有些不值。”
“爸，这个除雪车你可别小看了，将来远嘉可指望这东西活着呢。”梁远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远，有那么夸张？比你妈研究的东西还重要？”
“齿轮泵、柱塞泵、摆线马达、伺服阀、插装阀、比例阀、油缸、气动元件、电磁阀、小型静液压驱动总成……。”
梁远张着五指晃了晃说道：“爸，你看，手都有些不够用了，这些自动扫雪车上边的东西还能应用到塑料机械、冶金矿山、海洋工程、航空航天、高速铁路、汽车、船舶、电子、机床、物流等多个主要行业。”
“油缸、电磁阀、液压驱动总成、伺服阀、柱塞泵…..，随便举出五样设备都可以在我妈研发的燃气轮机上找到。”
李远玲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说道：“斯贝燃气轮机的设计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国产的液压器件、气动元件、管路、阀门、液泵统统达不到燃气轮机的设计要求，这是ED125型发电机组达不到预期设计寿命的主要因素。”
梁远裂了咧嘴，苦着脸补充道：“单单柱塞泵一种产品，如果远嘉打算跟上国际主流技术水准，2亿美元的投资是最基本的，别说联邦德国给远嘉贷了六亿美元，哪怕贷出六百亿美元都不见得彻底满足远嘉的资金需求。”
听着自己老婆孩子败家的水准直奔千亿美元的规模，老梁同志麻爪了，这等规模的败家别说绿豆大的梁局长了，就算换成北平的那位总书记该麻爪一样的麻爪。
“这都改开十多年了，国家间号召分工合作，不用所以的原件都远嘉自己生产吧？”老梁同志弱弱的说了一句。
梁江平这话也不是没有根据，此时的共和国正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大肆宣传，拼命忽悠发达国家对共和国进行产业转移，所谓国际分工合作自然是最合适立起来的牌坊之一。
“AXBX换耐热涂层前几天还在美国卡着呢。”李远玲鄙视了老梁同志一眼。
一家三口正情绪不高的唉声叹气，门铃响起，宁雷和唐婉带着两个丫头过来敲门，打算一起吃早饭。
看着老梁家这三口人情绪不高，唐婉问起因由，李远玲把刚才三人讨论的问题和刚刚进屋的四人说了一遍。
宁雷一听梁远打着千亿美元的融资心思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事哪怕此时的共和国一把手都不敢想吧，在真实历史位面，伟人南巡之后，共和国的引资额度才正式突破一百亿美元，千亿美元的招商引资规模那都是2010年的事儿了。
就算是2010年一千亿美元的融资额度也是针对的共和国整体，针对一家企业完全是扯淡一般的校园鬼故事。
宁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梁远左瞅瞅右瞅瞅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小远收购了怡和之后，我以为远嘉的企业规模应该算是功德圆满，真想不到小远这心思都野得没边了。”
“哪有宁叔形容的那么严重。”梁远摇晃着脑袋。
“小远，你心目中的远嘉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还是唐婉精明直接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可以独立建造一座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独立延续人类的部分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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