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如何?不是又如何?”
对面的人一脸看好戏, 瓦兰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一把捂着喉嗓, 又发现胳膊也回来了。
低头从自己的脚开始打量,是自己的身体,但是又没醒过来, 不然应该在卧房的床脚坐着, 而不是天穹之上,腾云驾雾。
觑着眼往云层之下看去, 他们竟然在玫瑰小镇的正上方,此时小镇窝在蓝海边上, 群山围出来的小小一块地方。
得益于瓦兰喜爱铺路,一早得了公路之王的称号——没什么用,还得了维拉的嘲笑——四方的建筑外是四方的道路, 泊油、砖石、泥沙, 整整齐齐, 秩序井然。
瓦兰复又收回视线,落在眼前人身上。
猜都不用猜,对此人的身份心中了然, 只是一个正统佛寺里出来的佛修, 如今却活成了跛脚道人模样, 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活像个江湖骗子。
渠阳子任他打量, 即便看出了后后后世小辈眼神里对他穿着打扮的明晃晃嫌弃,仍旧抬手轻抚长须, 毫不在意。
甚至当瓦兰问他, 你怎么混成了这样, 渠阳子坦然以对:“酒肉亦是穿肠过,何须管他!”
说着提起竹筒,从中倒出一口清澈酒液来——瓦兰嗅到了馥郁的甜香,带一点酒味儿,总体味道却是熟悉的。
“雪绣!”瓦兰指出酿酒所用的材料,“欸不是,我是说,云黛青!”
渠阳子赞叹道:“小友说得对。”
得了肯定的回答,瓦兰心中疑惑更甚,您在这灯里默默待了成千上百年,喝的真的是酒吗?
不等瓦兰问出声,渠阳子收拢了话题,道:“时间紧迫,某现身已久,有些事需提醒小友。”
见瓦兰看来,他说:“天劫在即,山海将有大乱。某不欲生养之地受到如此破坏,在此,望小友助我!”
瓦兰赶忙说:“又要发生什么?你之前留下的怨气匣子还没处理干净呢!”
渠阳子面无异色,想来是已经知道了,又说:“某晓得的,还知道泥偶已毁,棋盘应也在小友手上?”
此处是问句,说明渠阳子有些知道,但有些还是不知情。
瓦兰不好意思地说:“非常抱歉!道人像我们看到的时候,不懂其中含义,用灵气点了一下,它就碎了。”
渠阳子摆摆手,“天意如此。”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竹杖在脚踩的云层上笃了一下,莫名发出戳在青石板上的那种既清又沉闷的声音。
渠阳子提醒说:“小友能得机缘而来,想来后世道学很是兴盛,某亦颇为高兴。在此,某多言一句,至于对不对,小友随意。”
不是,怎么就推测出后世道学兴盛来得?
瓦兰无语,非要说兴盛其实也还算是兴盛,就是和你想的好像不是一回事,想到大大小小的道观和佛寺,还有国家认可并加以管理约束的各种协会,瓦兰在心中吐槽道。
这个不好解释,只跟渠阳子又强调了一遍怨气匣子可能还在,要找机会回去看看,至于渠阳子问到棋盘,瓦兰只好承认为了修复一项比较重要的大型灵器,棋盘牺牲了。
渠阳子看着“哦”了一声,又接着说他的,“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凭空诞生,必有源头,遇事多思多想。”
瓦兰还想问他指的什么,就看到渠阳子眼神往下压了压,好似漫不经心地扫过脚底云层。
云?不是!那就是云底下的,云下头是空气,还有……玫瑰小镇!
略微提了一嘴,渠阳子立马拐回开始的请求:“某知晓小友有特殊的法子,能与万里之外的同道修士对话,甚至有物品往来。”
瓦兰点头,对,是有这个功能,不止是说的话和东西,还能运人呢,就是用你心心念念的棋盘正在修的大型“灵器”——独眼铁皮龙。
“某的想法,是小友用此种法子将铜灯送出去,不拘具体的目的地为何,铜灯自会到达该去的地方。”
说完渠阳老道面上神秘一笑,比了个wink。
“……”
行,可以的,大佬你说咋样就咋样,我没意见,但请不要在吓人了Orz
心头大事了却一半,渠阳子叮嘱瓦兰:“好生修行,千万要珍重,小友想知道的种出人丹的法子,某只说一句,小友且听,亦可另觅他道——一转一子,九为极数。”
诸事毕,渠阳子如来时那般突然而至,又于一阵烟雾缭绕中消失离去。
心里头一会儿装着小镇起源,一会儿又拉到了九转金丹,哦不,现在应该叫九转人丹,这么着你方唱罢我登场,两厢轮流中,瓦兰大梦终醒。
背靠着床脚,屋里安静,瓦兰又兀自思索了一回。
洗漱用餐过后,也不锁,带上门从家里出来,瓦兰踱步走到小镇边缘。
此处离着入城的隧道不远,火车站就落在这里。
当看到火车站一如既往的辣眼睛红绿配色卡通风格,瓦兰调出小镇界面,发现原本漫长的“修复中…”标识和上面的计时金表已然消失不见。
临时调用作“回家回家”的一号列车回归正途,趁着瓦兰不在的这段时间自行跑出去拉货去了。
朝着售票大屏幕走了两步,瓦兰又突然收回了脚,“算了,也不急在一时,先去办渠阳子交代的事。”
实则是有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情绪在胸腔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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