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曲 独处
“哎,那个姐姐的眼皮儿,刚刚是不动了一下子?”略显稚嫩的语气。
“是吗?”
“活过来了?”
“放臭屁,压根就没死!”
……
不是一个人的声音,好像四周围着很多人。
他们的脚步急急切切,一瞬间由远及近,很杂,却又很轻。
“嗳,我就说嘛,那俩人间牛鼻子道士岂能在我们几个跟前做什么手脚呢!命不要啦?”
“什么牛鼻子,那是两女人!”
“啊?不会吧?我瞧着……”
“得得得,什么不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女扮男装了……当时正眼都不敢去瞧,吓得直哆嗦,你就说瞧着什么啦?也就身材吧……记着吧,凹凸有致的身材,天下间,只有老四你是个例外,别的都是女子。”
“四哥,不用怀疑啦,你呀是除了女人之外身材最好的男人……”
“你……”
“好了好了别吵吵了……”
“嘘~”
……
“醒了,醒了醒了!”
窃窃私语声,夹杂入耳。
黑暗如潮水回褪,一点点的光亮从眼皮透了进来,从和煦到刺目,意识渐渐开始恢复。
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干净素雅的幔帏,简单略显单调的装饰以及家具陈设,很熟悉。
对了,是时府府邸。
我没死吗?
又没死吗?
是那个财神公子又救了自己吗?
是该高兴的吧。
可是欣喜之余,却有些失望。
逃避已经落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和命运,她做不到;所以,自然不会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因为自己的出世,父亲已经被同胞兄弟所杀,如今更是累及母亲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如果慕南蓉在涂山没有撒谎的话,母亲甚至可能已经丢了性命……只是她感觉母亲还活着,所以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慢慢了解了青丘大火的背后之事,她方才明白那些人之所以在那天动手,大概就是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功力大减……
想起青丘山当日的惨状,她对母亲的担忧便更加重一层;无数次自责的内疚,变故的一切源起都是因为她……
从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该多好。如果能让父亲死而复生,让母亲彻底的从灾劫中解脱出来,那就让你们杀死一次好了。
她是人族妖族的结合,本就是离经叛道,与世不容。
有人说母亲是搅弄天下风云的妖魔,有人却说是被人陷害。
本该在青丘山享受欢乐,可是上天偏要让她体验一番人性的意味。
于是她开始混混沌沌上涂山,渐渐懵懵懂懂入尘世。
如今,她还活着,最要紧的事情除了疗伤和修炼之外,就是追查母亲下落,以及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
母亲到底是为什么被整个人族追杀?
定要亲自去查清楚来龙去脉。
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又能做什么呢?苟延残喘,修炼不能修炼,还差点又死一次……活着原来就是这样一次次的体验濒临死亡的感觉……
如果母亲真的十恶不赦,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虽然在涂山时日很短,可是她一心查询母亲纯狐氏的下落,早已将整座归藏宫的典籍看了个遍;涂山以九德作为立身根本,宫中典籍除了武库秘藏,剩余半数都是记载的历代大德人事,以修仁心,正纲纪。
所以她和涂山上的其他开智妖狐一样,懂得善与恶,分的清是与非。
话又说回来,也许如财神爷所说的一样是被构陷冤枉的……
哎,算了算了,想太多也是没有用,母亲如今是生是死都尚且不知。
对于母亲的这些事迹,就她现在所知的都众说纷纭,善恶难辨,这其中就定然有很多隐曲。还是要尽快提升修为方是正道。
藏器与身,力保小命。
……
……
“这丫头,是不是傻了?”
满屋子的一群人盯着躺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眸,但只是直愣愣盯着榆木床顶,间隔很长时间才会忽闪眨一下眼睛。
阿蛮压下思绪,斜眼瞥去。
近床处,一个手拄藤杖老头,一个喜形于色的少年。
是不倒仙翁和岳暮阳。
她都认得。
两人身后还站着两个老头,一个中年人,见到她醒来,俱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被修理好的物件。
阿蛮目光继续游离。
看见在外围,东海龙族的九位赫然在场,她眼神慌乱,立时神经都紧绷起来。
……
岳暮阳不管不顾,转身朝着屋外蹦跳跑去,眉飞色舞,边跑边大声嚷:“时哥哥,阿蛮姐姐她醒过来啦!”
还没等他跑到门口,房门已经被一把推开。
一群人,鱼贯而入。
“醒啦?”
“别挤别挤”
“踩脚了啊喂!”
“姑娘是不是饿了,想要吃点什么告诉我,我去吩咐下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
……
并不狭小的房间,霎时也拥堵起来。
财神公子时无恒第一个冲了进来,面色焦急,三步并作两步,拨开众人挤到床边,见到已经坐起身的阿蛮,他笑逐颜开,面色潮红。
二人凝视对方,又谁都没有先开口。
少时,时无恒方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阿蛮缄默,就直勾勾盯着他。
阿蛮目光冷冽,时无恒心中不知为何直打鼓,竟有点害怕?
不会吧,这爹爹说是指腹为婚的人,日后要是成媳妇了,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可是眼睛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像不是长在自己的脑袋上的玩意,骨碌碌到处乱转,到最后也不敢接触阿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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