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转眸看向他，“你没怀疑？”
“我有点怀疑……”严白点点头，脸色越发困惑，嘀咕道，“可凌至诚那小子，养尊处优惯了，你要说他为了个女人使这样的苦肉计，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而且，网上已经爆出车祸视频了，当时那人抢红灯，车速挺快，如果不是命大，这撞飞出去，没准儿就见阎王了！”
他顿了顿，眉心愈发困惑地拧紧：“你说那小子赌这么大，不怕一命呜呼了？”
顾宴没评价这件事，人不可貌相，何况生活在凌家这种环境下，为了利益，为了权财，什么事做不出？
既然有怀疑，那就找证据。
“肇事司机有没有查到什么情况？”
“没，一切正常，他说就是当时赶时间，想抢过那个绿灯，谁知还是没来得及，等看到绿灯变红他就急忙踩刹车，可脑子一慌，把油门当刹车了。”
“新手司机？”
“嗯，拿驾照两个月，开车一个月。”
从目前情况来看，的确找不出破绽。
可顾宴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件事肯定不会是意外巧合。
“你继续去查，不急，查细致些。”
严白想了想，点头：“好，我再多派人手，把他家庭情况也摸摸清楚。”
“嗯。”
两人沉默了瞬，好似没什么话说了。严白正要转身出去，忽听病床上的人又问：“她人呢？”
严白回头，“你问嫂子？”
“你说呢？”他横了眼，觉得问的是废话。
“哦……她还在凌至诚的病房里，凌家上上下下来了不少人，嫂子那母女仨也还在。”
“你注意着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顾宴面色微沉，沉声叮嘱了句。
严白叹息了声，“行，我知道，你别操心了，休息会儿吧。”
严白转身离去，顾宴放松下来，可心头搁着事儿，睡不着。
那丫头遇到这种事，按说他应该陪同在侧，给她安慰和鼓励。
可偏偏因为自己行动不便，又因为两人的关系不能明目张胆地面对众人，他只能躲在暗处，徒劳地为她忧心。
这种挫败感，他好多年都未曾体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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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那边，凌家的女眷们哭哭啼啼地，好像弗兰克真出了什么事一样。
后来，是医生看不下去了，让家属们不要全都围在病房，影响病人休息，看望过后，该回的回，留下一两个陪护就行了。
林楚楚不是凌家人，自然是想离开的。
可谁知，唐慧茹一把拉住了她。
“阿诚是为了小语受的伤，于情于理，都应该小语留下来照顾，你们工作都忙，不用陪护了，每天有空过来看看就行。”
唐慧茹没等凌家人开口，拉着林楚楚主动请缨。
林楚楚都惊呆了，面色讶异地回头看向她，低声不满地喊道：“妈——人家家里又不是没人……”
唐慧茹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推销道：“小语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什么都会，照顾人尤其周到，没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毛病，就让她留下吧，肯定能把阿诚照顾好。”
凌夫人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哪怕说林楚楚会照顾人呢，她也不放心就留一个人在病房啊。
夫妻俩对视了眼，无声地交流了彼此的意见，而后金发碧眼的凌夫人客气地开口了：“阿诚喜欢小语，醒来若能看到小语，肯定会很高兴。”
林楚楚一听这话，就知道逃不脱了。
“小语，你留下当然是最好。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照顾阿诚的，我会带着佣人陪护，你就呆在病房，等阿诚醒来能看到你就行。”
凌夫人在国内生活多年，一口中文讲的非常标准。
长辈开口了，林楚楚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卢晶然默默走上来，一手按在她手臂上，微微捏了捏，算是安慰。
林楚楚回头看了姐姐一眼，眸底的神色颇为无奈。
凌家其它人都离开了，卢晶然陪着唐慧茹，也先行回家。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凌夫人跟林楚楚，还有在卫生间里忙碌着的佣人。
时间变得格外难熬，林楚楚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缓缓跳动着的钟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
手机响起来，她倏地回神，看到屏幕上的来电，顿时心跳加速！
顾宴，他怎么打来了？
握着手机起身，正好凌夫人目光看过来，她笑了笑：“阿姨，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
弗兰克还在昏睡中，林楚楚把手机按了静音，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做贼心虚，她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又转身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你打电话做什么啊？”她压低声，温柔轻缓地问。
顾宴在自己病房，说话的语调坦荡十足：“我听说他们都走了，你留下来照顾凌至诚？”
“不算是照顾，他毕竟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也该等他醒来，当面说句谢谢……”林楚楚怕他生气，找了个说辞。
心情有点微妙。
原来她在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被楼上那人掌握的清清楚楚。
不过，被迫留在医院，倒阴差阳错地给了他们联系的机会。
没有妈妈在身边“监视”，她讲电话都自在多了。
顾宴听她这么说，问道：“凌至诚还没醒？”
“没……医生说，可能要明天早上。”
“哦。”顾宴应了句，关心地问，“你晚上吃什么？”
“凌家人会送饭吧。”
“要不要上来吃？”
林楚楚一怔，眼眸抬起，漂亮的眼眸睁得大大的，“这……不太好吧？”
她留在医院，是为了陪伴弗兰克，可现在她却上楼去跟顾宴一起吃晚餐，这要是让妈妈知道了——
林楚楚光想了想那种后果，顿时脊背心一凉，身体哆嗦了下。
“不，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被我妈或是凌家人知道，我……解释不清的。”
“那你打算陪着凌至诚，等他醒来，然后听从两家的安排，跟他订婚？”
“我……”她吞吐，犹豫，答不上来。
顿了顿，她索性把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今天你也见到我妈妈了，她对你……他们不会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的。”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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